雪地狐智鬥闞老勺
庚子年的時候,盤山有一個叫闞老勺的混混頭。白天,闞老勺就是普通老百姓一個,到了晚上,就成了殺人越貨的魔王。
這天,闞老勺拎著鳥籠子到了五福星茶樓。夥計剛上完茶,闞老勺就聽對麵桌子上有一高一矮兩個人在說話。可聽著聽著,闞老勺就聽不下去了,原來,這兩個人當著他的麵議論他呢!
高個兒說:“我看這個鳥籠子裏的八哥和它的主人一樣黑。”矮個兒接過話兒說:“要我看,它主人的臉還不如這隻八哥呢!”
居然有人當麵跟他叫板!闞老勺火冒三丈,走到這兩個人麵前說:“知道我是誰嗎?”他本以為這兩個小子會嚇得向他賠禮道歉,沒想到高個兒衝他說:“你不就是闞老勺嗎?盤山城內誰人不認識你闞三爺?”矮個兒也譏笑說:“闞三爺大名誰人不知?您一跺腳,整個盤山都得晃三晃。”闞老勺心說,這兩個小子今天是故意跟我過不去,我闞老勺是好惹的嗎?想到這兒,揚手就給了矮個兒兩個嘴巴。這兩個人什麼話也沒說,下樓走了。
這天,闞老勺正在炕上和新娶的四姨太孟金玉抽大煙,突然闖進一隊荷槍實彈的衙役來。領頭的王麻子手裏亮著匣子槍,一進門就吩咐手下將他綁起來。闞老勺問:“兄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王麻子說:“三爺,半個月前,您在茶樓打了人,對嗎?”闞老勺點了點頭說:“是有這麼回事,可是他們先對我不敬的。”王麻子這才告訴他,其中的一個是盛京巡撫玉明的幹小舅子,幹小舅子將此事告訴了玉明,玉明這才親自下令盤山縣衙門緝拿他的。
怪不得那天那兩個人得意洋洋,原來,是盛京將軍玉明的幹親。他闞老勺再厲害,也不敢跟巡撫大人作對啊。就這樣,闞老勺被關進了監獄聽候發落。有一天王麻子在牢房裏請他喝酒,他向王麻子請教救他的辦法。王麻子說:“解鈴還須係鈴人,要想從牢裏頭出去,辦法到是有一個。”闞老勺忙問王麻子什麼辦法。王麻子說:“準備二十萬兩銀子,將這二十萬兩銀子送給巡撫大人的幹小舅子,你這條命沒準就能保下來了。”
嘿,娘的,二十萬現銀換條命,這巡撫大人的幹小舅子的嘴巴可真值錢,可要不這麼做,興許這條命還真就沒了。盡管闞老勺心疼得直撓炕席,還是讓三姨太孟金玉去辦這件事兒。通過王麻子,孟金玉見到了挨嘴巴的矮個兒。自然,闞老勺就從牢裏頭放出來了。
闞老勺想,矮個兒是玉明的幹小舅子,兩個嘴巴就訛了我二十萬兩銀子。不行,這口惡氣得出。我闞老勺的錢是那麼容易就得到的嗎?他訛了我二十萬,我再給他綁回來!想到這兒,闞老勺就吩咐幾個手下,一天夜黑風高的晚上潛入矮個兒的住所。到那兒一看,矮個兒早就不見了。直到這時候,闞老勺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想找到王三麻子理論,可一想,王三麻子和那個矮個兒合夥算計他,能跟他說實話嗎?闞老勺即生氣又窩火,隻有幹著急的份兒。
這天早上,手下遞進來一張大紅的請柬。請柬寫得清清楚楚,一個叫張雨亭的人請他晚上在醉仙樓赴宴。闞老勺犯開了合計,在盤山,有地位有身份的人沒有幾個他不認識的,這張雨亭是何許人也?闞老勺思慮了半晌,最後還是決定如約赴宴,他要看看這個張雨亭究竟是誰,請他赴宴出於什麼目的。
晚上,闞老勺坐了一乘軟轎,在手下的陪同下來到了醉仙樓。闞老勺一進門,酒樓的夥計就迎了上來:“三爺,您請。有位客人在四樓的雅座等您好半天了!”
闞老勺推門一看,太師椅上端坐一位頭戴黑呢禮帽,身穿綢麵長衫,腳蹬千層底的燕尾布鞋,年齡在三十不到的小夥兒。闞老勺一看,小夥兒竟是盤山最有錢的財東張老疙瘩!闞老勺心裏不由一緊,這張老疙瘩請他赴什麼宴啊?難道,是那件事兒敗露了?可一想,不對,如果那件事兒露了,縣衙門裏的人早就來找他的麻煩了,他張老疙瘩還犯得著在這兒客客氣氣請他吃飯嗎?想到這兒,闞老勺抱拳拱手:“原來這張雨亭就是您張老疙瘩啊!”張老疙瘩回禮說:“雨亭是我的字啊,張老疙瘩是我的綽號。三爺大名,誰人不知?我今天請三爺來,就是為了想結交三爺這樣的朋友。”闞老勺的腦袋飛速地旋轉,這張老疙瘩的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呢?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老疙瘩說:“三爺,我今天請您到這兒,一來是想請您喝點酒,聯絡聯絡感情,這二來嘛,就是想讓三爺鑒別一樣寶貝。三爺見多識廣,什麼樣的寶貝沒見過?來人,將寶貝呈上來!”闞老勺有些洋洋得意,這張老疙瘩還真拿他當見過世麵的朋友了。他讓他鑒定的究竟是什麼寶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