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剛剛我們聯係了l省警局,他們那邊說周一成於昨日淩晨兩點死於一家地下賭場,作案人應該是黎慧如。這裏是現場視頻。”剛剛那名小警員把視頻上傳監控室的技術人員很快就打開了這個視頻播放出來。
拍攝的畫麵很黑,也很近,魚龍混雜的賭場內,因為一個女子的歇斯底裏而停了下來,那女子由最初的瘋狂逐漸變得安靜最後畫麵平靜了有兩秒,那女子突然從隨身包裏掏出來一把刀,直接捅進了那人的胸膛。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尖叫和口哨聲,那女子不知所蹤。
“錢隊,局長電話。”
“喂?杜局。”隊長拿著電話朝盧笙致意然後往外走去打電話。
盧笙一眨不眨的看著屏幕上的畫麵。
李婷兮醒來時大腦疼的厲害,但仍保持著警惕。她不會忘記自己在醫院裏被一塊突如其來的手帕蒙住了口鼻,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看樣子這裏是一件很破舊的出租屋,而且貌似許久都不曾有人來過,她算是這裏的第一位造訪者嗎?
“乒乒乓乓”一陣聲響結束之後,有一個圍著粉紅圍裙的女人從另一個房間門進來,端著香噴噴的食物。
李婷兮發現自己的眼鏡不見了,而此時並不能看清那人的麵龐,出聲問她:“你是?”
“我已經做好飯了,快過來吃吧。”
李婷兮更驚訝了,空氣裏都是她最愛吃的糖醋魚的味道,做得出這道菜的人很多,做得出她要的那個味道的人卻隻有一個。這個認知讓她振奮:“你是誰?”
“這糖醋魚火候剛好,兮兮快來嚐嚐。”
“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麼?等等,你你是黎慧如?”李婷兮發現視力下降後耳朵的靈敏度提高了不少,讓她快速的聽出了黎慧如的聲音。
黎慧如沒有身份被揭穿之後的窘迫和慌張。淡定的不像話,她並不知道李婷兮的眼睛出了問題。
“你為什麼把我抓到這裏來?”
“婷兮,我知道你肯定恨死我了,肯定巴不得我趕快去坐牢,不過,在我進去之前我想跟你說個故事,你要不要聽?”她的手輕柔的摸著李婷兮的臉頰。
“你滾開,離我遠點,別拿你的髒手來摸我!”李婷兮萬分嫌惡的推開她的手。
“嗬嗬,如果你從小就是這雙髒手輕拍著哄你入睡,你還會嫌它髒嗎?”
“你什麼意思?”
“這個故事很長,沒關係,時間還來得及。”
說不清多久以前了,那時候她還不叫黎慧如,她叫嶽柔。
嶽柔出生在一個小山村,家裏排行老二,有一個姐姐,在那個重男輕女這種陳舊觀念還深深鑲嵌在國人骨子裏的年代,貧窮的人家根本就養不起兩個女兒。
嶽柔四歲的時候就已經端著小板凳墊腳站在灶台轉幫著家人做飯,五六歲大時跟著同村的孩子跑到鄰村去偷人家地裏的糧食。
那時候的人人家裏糧食都不多,還得防著賊,一幫小孩子把人家地裏的土豆挖的跟老鼠洞一樣,終於在一個午後,主人家抓住了跑的最慢的嶽柔,其他的孩子則是幸災樂禍的逃跑了,也不管一個小孩落到了凶狠的主人家手裏。
五六歲的小娃娃嚇得嗷嗷直哭,一個半大的孩子卻從田壟的另一頭跑回來。
嶽柔永遠不會忘記那個腮邊長著一快大黑痣,鼻毛長到鼻孔外的凶神惡煞的男人是如何毒打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的。
那個男孩替她挨了男人的一頓打,躺在沙子地裏爬都爬不起來,嶽柔怕極了,大哭著祈求能夠有人來幫他們,可是誰有管得了他們呢?那男人打的累了,啐了一口口水便罵罵咧咧的往回走。嶽柔哭的天昏地暗,那個男孩艱難的支撐起自己的身子坐起來安慰他:“哭什麼?明兒個往他屋子裏扔上幾隻小貓,看他還能這麼凶?”
嶽柔聽見他說話,抬起頭,看到他鼻青臉腫的,頓時又哭了出聲。
男孩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紅薯,在衣服上胡亂蹭了蹭就遞到嶽柔手邊。
“就一個了。”
嶽柔很想拒絕,這些日子她每頓都在吃紅薯。但是男孩很執著的她不接受他就一直舉著。
後來她知道了這個男孩子就是十裏八鄉最不待見的野孩子李大山,聽奶奶說這個孩子壞的很,老是去挖人家的糧食,偷人家家裏的東西。那時候家人都忙,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是為了一日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