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許紹儒像打了外掛一般不停地給自己灌酒,看著他那雙醉得有些瘋狂的眼睛,紀饒很擔心他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來。
雖然他們很快就要成為夫妻,某些事情或遲或早一定會發生,可是至少她現在還沒做好準備。
那天晚上他似野獸般的行為在她心裏還沒有淡化,隻要一想起,她就會汗毛倒立。
她不喜歡失控的他,那樣的他讓她感覺到陌生。
當他又舉杯仰頭喝酒,紀饒趁他不注意,將他麵前的一瓶酒給悄悄藏了起來。
他喝完,習慣性地去拿酒,才發現那裏已經是空蕩蕩一片。
他抬頭看她,舌頭打著結,“你把酒藏起來了?”
紀饒老實點頭,“是。我覺得你喝得更多了。再喝下去的話,我怕你第二天醒了會覺得很難受。紹儒,我不希望你這樣。如果你不開心,你盡可以拿其它東西發泄。我看到樓下有拳擊室,要不你戴上拳套好好打一場拳怎麼樣?”
許紹儒苦笑,“饒饒,如果你還以為我是以前那個喝點酒就醉得一塌糊塗的許紹儒那就大錯特錯了。我跟你說,我離開你的這段日子裏,酒才是我的主食。日積月累,這酒量自然就鍛煉出來了。而且就算我喝醉了,我也不會發酒瘋的。我會一個人老老實實回到房間睡覺。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喝醉而傷害你。來,把酒拿來,讓我再喝一點。我答應你,這是我最後一次喝醉。我發誓,這一次之後我就再也不喝了。絕對滴酒不沾。這一點,也可以同時寫入我們明天即將簽訂的協議裏。”
紀饒見他雖然吐字不清,可是說話的條理卻很清楚,最重要的是,都到這種時候了,他竟然還記得協議一事,可見幾個月不見,他的酒量真的大得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以酒為食,可見她過去給他帶去的痛苦有多大。
紀饒黯然,將酒遞了過去,低聲說:“最後一次。”
“是。最後一次。”他重重點頭。
這一次不再用酒杯,而是直接對著瓶吹。
一瓶一口氣喝完,他扔下酒瓶,看著她咧嘴一笑,隨後站起朝她揮了揮手,“我累了,想睡了。明天見。晚安。”
他搖搖晃晃地向臥室走去。
看著他幾近踉蹌的步伐,紀饒的心痛得厲害。
她把好好的一個有誌青年竟然禍害成一個酒鬼!
希望今晚的醉酒真的是他的最後一次。
紀饒歎了口氣,起身收拾幹淨了之後,這才下了艙室進了另一間臥室。
雖然斷定他一定酩酊大醉了,但是她還是不放心地將門給反鎖了,這才洗漱上床睡覺。
躺在床上,遊艇隨著波浪的起伏搖搖晃晃,讓她感覺自己像回到了嬰兒時期躺在搖藍的時代,很舒服,隻可惜卻無法入眠。
一夜無眠到天亮,一切都很平靜,許紹儒果真沒有發酒瘋來找過她。
這讓她暗自慶幸。
起來洗漱幹淨,換了套衣服開門出去,在經過他的臥室時,發現他已經不在裏麵,床上的寢具也整整齊齊地疊好了,而且房間空氣清新,完全沒有一點酒氣,仿佛昨天晚上那裏根本就不曾住過一個大醉的人。
紀饒深感安慰。
她喜歡有自控能力的人。
因為她這一點相當缺乏。
她轉身登上甲板,意外地發現遊艇上多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
他正和許紹儒坐在桌前說著什麼。
許紹儒看到她,立即起身向她走來。
此時的他又恢複了往昔的儒雅與飛揚,昨晚那個頹廢而憂傷的許紹儒仿佛根本就不曾存在過。
他笑著向她伸過手去,“你醒了?”
她點頭,握住他的手,疑惑地問:“那是誰?”
“陳律師。他是我家禦用律師。我家所有與法務有關的事情都由他幫忙搞掂。今天讓他來,就是讓他幫我們擬定昨晚所說的協議的。”許紹儒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