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這樣?
她到底有哪一點比不上紀饒?
她不想去嫉妒,可是這樣的杜風卻分明在殘忍地逼著她!
她該怎麼辦?
就此放手嗎?
可以做到嗎?
不不不!不可以!她做不到!
莫晴晴猛然頓住了腳步,強忍著胸中熊熊燃燒的爐火轉身匆匆地朝後跑去。
她很害怕很害怕。
害怕再跟下去,她心裏的那頭嫉妒之獸就會失控地掙脫而出,從而做出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情來。
她不想傷害紀饒,更不想讓杜風看到她殘忍、狹隘、自私的一麵。
她一口氣奔回自己的房中,利落地下了鎖,背靠著門大口大口地喘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紛紛滾落下來,不過一會兒,渾身便濕透了。
她深吸一口氣,跌跌撞撞地奔到鏡前一看,隻見自己臉色蒼白,雙目赤紅,汗水涔涔,頭發淩亂,整個人顯得狼狽百凶狠,像極了美劇驅魔人裏被惡魔附體的女主角。
她被自己這副模樣給深深地嚇到了。
她奔進衛生間打開冷水對著頭衝了起來。
這裏的水都來自山泉之水,冰冷至極,淋在她的頭上,她立即生生打了個寒戰,隻感覺似有千萬根冰針狠狠地刺入了她的大腦裏,一種難以言狀的痛苦四下蔓延,但她卻並沒有關掉水籠頭,而是咬牙繼續讓冰水衝淋著。
這能讓她暫時想不了任何事情。
她現在最需要的便是這片刻的安寧。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關掉了水,無力地坐在了地上,也不扯毛巾擦拭頭發,就這樣任由**的頭發‘劈裏啪啦’地往下滴水。
好一會兒,她才艱難地起身泡了個熱水澡,然後穿上衣服匆匆下了山。
下山途中,她遠遠地看到紀饒和杜風正並肩坐在一塊岩石上。
他們都沒有說話,隻是仰頭看著天空那輪一點一點西下的夕陽。
莫晴晴一陣悲哀,夕陽西下,對於他們來說意味著第二日的旭日東升很快就要到來,可是對她來說,卻意味著結束
她猛地掉轉頭,加快腳步飛也似地往下衝去。
當夕陽完全西下,月亮開始升起,紀饒起身站起,笑歎,“杜風,真的想不到我們倆竟然還有如此安靜地坐在一起看夕陽西下的時候。以前我總覺得我們倆就是倆隻火鳥,大概永遠要風風烈烈一輩子。今天我發現我錯了。雖然我在床上躺了數年,雖然缺失了很多年的記憶,可是卻不得不承認我成熟了。年少時的胡作非為,隻怕現在是做不出來了吧?”
杜風溫柔地笑著她,“真的做不出來嗎?我可聽說你今天大鬧麵試會場呢!那分明就是以前的紀饒會做的事情啊!難道在你心目中,這還算不上胡作非為?”
紀饒不由笑瞪他,“今天是場烏龍,是晴晴故意設計我,讓我誤以為他們歧視人呢!還有,就算是胡鬧,你也別急著戳穿我啊,就不能讓我裝幾分成熟啊?”
“別裝成熟。你這樣的性格就很好很可愛。真的。”杜風的眼神越發溫柔。
“還是算了吧。以前我爸在的時候,什麼事有他頂著,我自然可以不負責任地胡來。可是現在我爸不在了,我是家裏的頂梁柱了,就不能任性了。杜風,你知道嗎?我最後悔的就是沒有在我爸離開之前成熟起來。”紀饒的眼睛微微發紅。
“可我相信你爸最大的幸福,便是看到你永遠肆無忌憚地笑。饒饒,別把自己逼得太狠。咱們慢慢來。還有,其實你用不著成熟,你爸不在了,還有我。我時刻準備著做你家的頂梁柱。”杜風情深意切地凝視著她。
“去死吧!還跟我開這種玩笑!”她一掌朝他打去,“敢隨意調戲本小姐,受死吧!”
杜風笑著跳下岩石向前跑去。
她張牙舞爪地去追,卻突然被一顆不知從哪裏飛來的球狠狠砸中了腹部,當即痛得捂住肚子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