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酒樓的小廚房那邊,廚房隔壁,一間臥室。
早上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有沒搞錯?”山無肉暗歎,心驚。他急急忙忙穿起褲衩,但是胯下那個玩意兒又玩造反,褲衩幾乎穿不上。
“是早上,現在還是早上。”他喃喃著幾乎想丟下褲衩,但終於穿好長褲,然後直奔廚房。
廚房生了鏽的鐵門,蹦上一隻青蛙,“呱呱——”卻掉了下去,又要跳起。
此時,正是盛夏。
廚房裏,一隻貓灰溜溜的閃現,一步步走過來走過去,好像要跳舞怡然自得。
貓的主人,酒樓老板卻不見得好過,紫肝一般的臉皮,厲聲道:“山無肉,又來遲了,你小子是不是不要命了?”
山無肉不以為然,手拿柴刀,彎了腰去揀柴。
貓跳上柴堆,山無肉想去捏死它,貓一下就躲開了!
貓的主人,山無肉的老板,生氣的撿起腳下一隻拖鞋,死勁扔向仆人。
山無肉也愈發火大!揀起一支幹柴,拍打貓。
卻聽“喵——”的一聲,貓在慘叫,倒下地去。
它四腳朝天、一通狂搖亂擺似乎服了毒,接著,它受了傷就幹脆趴著不起,睡覺了。
煎好蛋,煮了粥。蛋還有一些焦,但山無肉喜歡苦一點的味道。
辛辛苦苦,足足喝了三個海碗的海帶稀粥,他又想排泄了。
“早飯呢?客人的早餐,叫你準備的,去哪了?”走了一會兒人的老板,又已回來,“小子,我炒你的魷魚!”
他怒不可遏,望著山無肉圓鼓鼓的肚皮。
山無肉嘲笑,用力踏了幾下地,揮一揮手就出了屋子。
山無肉既然被喚作“螞蟻王”,那麼他無疑也做大哥,有很多小弟。他的小弟,可能多如蟻群。
驕陽當空,午後。
一戶普通人家的木門前,有三個叫化子一般模樣的小孩,或站或蹲,聚在一塊。
他們在聊天,聊的好象是人生大事。他們臉上的神情是那麼難看,每個人都顯得心事重重。
這會兒,其中一個身材高一點的,緊鎖眉頭開口道:“馬桶!你說,老大今天怎麼這麼遲還沒來?”
這個被叫“馬桶”的小孩回道:“我怎麼知道?大家都不知道啊。”
那高個子的小孩,又把頭轉向另一位,憂心道:“夜壺!你有什麼看法,說說。”
那“夜壺”道:“老大既然答應我們,天天都會把午飯送來,那我們就放心!這些日子以來,都證明他很誠實,現在我們再等等他。”
“馬桶”身材矮胖,一張臉上滿是麻子:“對對!難道我們忘了他的綽號麼?他叫‘螞蟻王’,就擺明是我們的老大。”
這是一群餓慌的小叫化,他們一臉菜色,不安的等待著某個人現身。
那高個子的叫化,正眯著眼,忽然發出歡呼:“你們快看,那人象不象老大?”
“馬桶”和“夜壺”趕緊順著他的手勢,凝住眼神,仔細在瞧。
“夜壺”笑了起來,叫道:“他根本就是我們老大嘛。”
不遠處,一個黃衫翩翩的少年在走路,緩緩的向這邊靠近。
——山無肉。
山無肉的心情很不好,一張臉似乎焦黑了。
山無肉呼道:“小子們,好。”
還沒等他走近,那三個小叫化就已在叫:“是不是我們的午飯來了?”
這時候,叫化們卻看到山無肉兩手空空,擺明沒有吃的,便倏地一齊愣住。
山無肉歎口氣:“看到我就好象在看好吃的東西,這叫我很氣憤!”
小叫化們還是愣著,沒有回過神。他們實在餓得不行了,等了這麼久,幾乎什麼東西都能吃下去。現在,唯一的希望又落空?
山無肉看著他們:“小子們,我無業了!”
頓了頓,他又道:“以後我沒辦法再養你們了。”
叫化“夜壺”總算緩過神:“那怎麼辦?”
山無肉忽然豪氣衝天:“海闊憑魚躍,江湖漂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