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隻亮著一盞幽暗的水晶燈,禁閉的大門將屋外的狂風驟雨完全阻隔,別墅內是一陣詭秘的沉寂。
癱倒在大廳中央的楚窈渾身半濕,發絲散開,帶著雨水腥潮氣。她嘴唇幹裂,臉色蒼白,眼睫動了動,卻沒有睜開。
她聽見清晰的腳步聲,緩慢而懾人。
她想要睜眼,但是奮力睜開隻能看到眼前的一片模糊。突然,她感覺到麵前的影子蹲了下來,一隻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楚窈頓時喉頭一緊,伸手去掰那隻手,但對方卻攫住了她的下顎,捏得她骨節發疼。
“裝死裝夠了麼?”
男人的聲音如地獄的死亡之音,清晰而殘忍地灌入她的耳朵,抵達她的大腦。
“我沒咳咳咳。”
她一開口就發覺自己的嗓子幹澀發疼,被他一掐,根本無法說出完整的音節。
“怎麼,事到如今還想裝無辜麼?”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嗓音低沉而無情。
楚窈睫毛輕顫,勉力壓製心中的情緒:“陸逢,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嗬。”他緩緩彎下身子,一把抓住她的頭發,“你是說我不清醒?楚窈,我看你該清醒了。”
她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從小到大,沒有誰不害怕他這種眼神。自己也不會例外。
他高大無匹,身著一襲黑色西裝,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傲氣。
他緩緩起身,拿起桌上的酒杯,將其中的腥紅液體直接潑在了她頭頂。
徹骨的寒意從頭頂直達腳底,她感覺到紅酒從發絲滲入,又灌入鼻腔,進入喉管,辛辣的味道讓她止不住地咳嗽,劇烈的抖動讓她慘白的臉色顯出一抹不自然的紅色。
“這是你應得的。”他的嗓音自頭頂傳來,不帶分毫感情,“你害死了陸知,你害死了我弟,和你媽一起逼走了江同。”
他嫌惡地抓起癱軟的她,將她狠狠抵在牆角:“你這種勾三搭四的賤貨,我為什麼沒有早點看清你?!”
她掙紮著捂住自己的脖子,猛烈的撞擊讓她連呼吸都覺得痛苦:“我沒有陸知哥哥的死,我也不想這樣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她根本沒用想過,一夕之間,僅僅是因為她拒絕了陸知,他就外出買醉,死於車禍。
她,變成了罪魁禍首,變成陸逢的仇人。
不行,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楚窈盯住了緊閉的大門,渾身散架一般酸軟,但她還是勉力集中精神,想要從地上坐起,地上的酒液未幹,她的手剛剛撐起半個身子,又滑了下去。
她的動作被陸逢看得無比清晰,他一把扼住她的手腕,眸底閃著幽幽怒火:“想逃?你覺得我會允許你這個罪人逃出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