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總,您的花。”
真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前台親自來給她送花。
“丟掉吧。”
“啊?這”前台看看這束遠遠比99束還要多的玫瑰,實在不忍心。
蘇璃抬起頭來,不願看她為難的樣子,“放哪裏吧,往後如果還有,你就直接放在哪裏就好。”
助理踮起腳尖想看看蘇璃在忙什麼,聽同事說,自打她加入華服以來,設計部活躍了不少,生怕被挑出什麼毛病。
而蘇璃的餘光也看到前台的那些表情了,皺眉,噘嘴,很可愛。
她放下手中的鉛筆,對她笑笑,“你想看嗎?”
“額,不是,我沒”前台來不及解釋,她鬱悶的是那些同事也沒說蘇璃有火眼金睛啊。
蘇璃伸了個懶腰,“還有事嗎?”
“蘇總,我能不能問您一個問題啊”前台的聲音很小,想來她也覺得讓大設計師回答問題也不可能。
聽到這兩個字,前台的世界觀都要崩塌了,這個蘇總這麼平易近人?那為什麼同事們都覺得她如女魔頭一般。
“這些花很漂亮的,您都不打算看一眼?”聲音裏透著小心翼翼,給蘇璃一種熟悉感。
當初她在國外學習的時候,也這樣。
“不同世界的人,就不要互相糾纏了。”蘇璃的眉宇間盡顯惋惜。
“那蘇總”
蘇璃抬手,“我接個電話,再聊。”
前台也不好再打擾,本來就是送花來的,能和人家說幾句話已經很滿足了,這些也夠她回去和同事八卦了。
門被輕輕關上,蘇璃接通電話。
“今晚的音樂會你還記得嗎?”張諾堯從家裏出來,上了車。
“呀,糟糕!我好像沒有把票帶回來了”蘇璃的大腦飛速運轉,那天整理行李箱的時候也沒看見票。
張諾堯甩了甩手中的兩張票,偷笑,“大設計師如今也開始迷糊了,工作成了最重要的了,這音樂會嘛”
“你別取笑我了,天知道,我有多想去聽。”蘇璃感到懊惱,這票當時就比較難買的。
“那怎麼辦?”張諾堯冒出擔憂的語氣,打算逗逗她。
蘇璃站起來,心裏焦躁,手扶著陽台玻璃,俯視,樓下的行人車輛來往,一切匆匆。
“不聽了,錯過了一場,再錯過一場也沒什麼。”
三年前的那一場,她滿懷希望等待白牧澤,結果他沒有赴約,還對她撒了一個大謊,而今,卻又回到了這個城市,卻又有一場音樂會。
張諾堯實在繃不住了,本來打算開玩笑的,聽她要放棄就知道她現在的失落。
“蘇總,我現在過去接你,如果一切順利,吃完晚餐剛好去聽。”
蘇璃皺眉,“聽什麼?”
“我說的不明顯?”
“神神叨叨的。”
嗡嗡嗡
張諾堯發動車子,驚喜看來是製造失敗,顯然蘇璃的心情down到底了,她想去聽音樂會的。
“剛好最後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了一張票,要去的話,現在準備,我很快就到你公司。”
蘇璃情不自禁地握拳,“yes,這件事你做的很帥。”
“ok,先這樣。”
“喂,等一下!”
她的心突突直跳,“隻有一張票啊,所以”
所以兩個人怎麼去聽?
當初她沒打算和他一起,她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和白牧澤一樣對音樂會不感興趣,再者,她想一個人安靜地去。
“哈哈,就知道你不想帶我玩,我自己準備好了,你在國外的助理去買票的時候,我交代她買兩張。”
蘇璃覺得不可思議,“那我怎麼看到一張啊?”
“拜托,驚喜,驚喜原地爆炸了。”張諾堯真是服了,她一定是忙暈了。
她聳聳肩,“好吧,算我理解能力差。”
“先不說了啊,我爸打電話了,一會兒見。”
蘇璃把手機我在手心,嘴邊掛著淡淡的笑,這樣的張諾堯和她也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吧,他明明有更好的選擇。
跟她去美國這件事一直被家裏反對,即使他沒說,但她都知道,她還接到過他母親的電話。
轉身,看著整個辦公室,這一刻,蘇璃特別想一個人生活。
和誰都沒有瓜葛的那一種。
音樂廳的麵貌也不是三年前,蘇璃不見的這三年,白牧澤來過這裏好多次,他想象過她一個人失落的場景,卻觸不可及。
門外金色的大燈有些晃眼,偶爾打在他的臉上,棱角分明的他盯著入口,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這麼多耐心。
“boss,還有20分鍾開始,您”
白牧澤瞪他一眼,“專心盯著,他一出現就提醒我。”
“您確定蘇小姐回來?”
他睫毛抖動,想要開口,喉嚨突然有點堵,把話咽了回去。
助理從鏡子裏看到這一幕,看向了外麵。
一分一秒,原來等待如此難熬,尤其是你渴望見到一個人的時候最難熬,此刻的白牧澤明白了當日的蘇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