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狂轉過頭一看,竟然是蘇顏。她站在樹下盈盈淺笑望著他,如墨青絲在微風中輕輕吹起來,美得不可方物。
張狂看得心頭一動,心裏赫然覺得當日闖入海底龍宮,冒著要得罪整個海族,殺害八位龍子,剃龍長子龍骨,犯下彌天大錯,也是應該。
張狂走過去掏出兜裏買的婚戒,笑著說道:"對啊,那你要不要嫁給我?"
婚戒在陽光之下徐徐散發著光芒,有些耀眼灼目。
"這上麵我布了法印,有你我的名字。"張狂補充道。
蘇顏麵上漸漸浮現出一抹胭脂紅霞,貝齒輕輕咬了咬粉唇,最後朝他伸出了左手。
蘇顏看著那枚鑽戒落入自己的無名指內。手指有些冰涼,溫聲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張狂沉吟了一會兒,道:"走也會帶你一起。"
蘇顏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聽聞華國隊這回真的鉚足了勁兒,球踢得很不錯,讓玩兒體彩反著買的人賺了個盆滿缽滿。
他們坐了現場視野極好的座位,葉盈盈坐在後麵,給蘇顏他們發望遠鏡。
張狂:"我不用了。"
葉盈盈也不客氣,道:"我也沒準備你的啊,多了一個。"
自從葉家和江南葉家旁係交好後,葉盈盈這個小醫仙倒是把他當成了自家人,畢竟都同出一門。
葉妍舉手道:"堂哥,蕊蕊姐姐沒來。"
張狂神色微變,又笑道:"那多的給我吧。"
張狂接過那多的望遠鏡,四處看看,賽場內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這一次華國隊吃炸藥了,勢頭這麼猛?"
"島國隊也很猛好不好?聽說還是他們二十家豪門支持的。"
"……"
張狂看著賽場上的人,嘴角輕輕抽搐起來,衝坐在後麵的老李道:"這是不是有點不公平?為什麼隊裏有玄者?"
老李:"……因為他們都有啊,所以我們也有。"
這種國際性賽事,自然少不了全球各大電視台的轉播,鏡頭無處不在,時不時就能夠看到一兩個記者。
記者的鏡頭一轉,果然落在了張狂的身上。
網絡上一直在傳張狂一年前出車禍,還是遇海嘯,最後成了一個植物人,前幾天好像蘇醒了過來。看樣子真的是真的。
網絡上,還有人爆料張狂去了珠寶店買了婚戒。
鏡頭一轉,落在張狂和蘇顏的左手無名指上,頓時興奮了。
臥槽,網絡上的傳言是真的!
張狂醒過來就和女友求婚了!
這意思不就是兩人大婚大婚不遠了嗎?
看直播看到這幾個鏡頭的迷妹。差點哭了。
說好的國民老公怎麼就要結婚了?看得心都要碎了。
這幾乎是向所有人都公布了,他們要結婚了。
很快,這些鏡頭就被精彩的賽事取代了。
華國隊今年異常得很猛,聽說是換了教練,又來了新隊員。
另一個很猛的就是島國隊,為了那豐厚的冠軍獎鉚足了勁踢。
這兩支隊伍異軍突起,讓所有人都吃驚不已。
突然這麼猛怎麼回事?
這以往世界杯的前幾名造成了很嚴重的心理壓力。
不管是為了張狂當年說好的百億冠軍獎金,還是為了麵子。每支隊伍都用盡了全力,讓球迷大飽眼福,更給江南省帶來了巨大的收益。
全球杯也差不多是一個月,結束後葉家老爺子和張兵帶張狂北上蘇家提親。
蘇家老爺子蘇啟民聽說要結婚,倒是有點吃驚。他一直以為以張狂這樣的身份,怕是沒有個六七年是不會結婚的,而且還有可能一輩子都不結婚,誰知道竟然直接來提親了!
蘇啟民本就從老李那裏知道張狂是玄組的會長,而且似乎還和仙家有莫大的聯係。
葉家從南至北上來提親,蘇家也不矯情當即答應了下來,兩家坐在一起商量了一個婚期,約定在大半年後結婚。
張狂對於這個時間倒是挺滿意的。
大半年的時間應該足夠了。
張狂除了平日裏準備婚禮,其餘時間就一直待在玄組。
玄組上上下下都有些懵,這張會長不是忙著結婚嗎?怎麼成天閉關?
"你們有沒有覺得……玄組周圍靈氣很濃?"一個加入了許久的成員終於忍不住說道。
他一向是不跟著出任務是資料組管理資料的人員,之前去通天龍潭,還是天南省南海之事,他都沒去,所以他對玄組這塊地域是最熟悉的。
以前都沒有覺得有這麼濃的靈氣啊。
狄廣平抬頭看著天空,沉吟了一聲道:"這怕是……張會長在這裏麵布了靈氣大陣,把先天靈氣都引了過來。"
狄廣平的眼圈一瞬間有些濕潤了。
他知道張狂其實不用靠著這些靈氣修煉的,這怕是為了他們吧?
這舉動讓這個多愁善感的老頭子心裏頗為感慨,沒有想到張狂會長竟然這麼看重他們。
對他們實在太好了。
一個個成員忍不住盤腿坐下開始打坐,在這裏修煉比自己在外修行數載都要來得進步快。
009走出來,喚道:"會長請七位長老入內議事。"
狄廣平摸了摸胡須,又看了看那彙集在一起的靈氣大陣,心中隱隱察覺了什麼。
張會長此舉,總覺得在交代什麼。
玄組七位長老進入了玄組特意給會長準備的居所,入目之處全是一摞摞書籍、丹方、陣法圖冊,密密麻麻數不勝數。
七個人當即就這麼看傻了,這張會長今日這是怎麼了?
張狂整個人都坐在了書桌前,手裏正握著一支毛筆,笑著看向他們。
張狂放下手裏的毛筆。輕輕甩了甩手,道:"以後就命狄廣平為本會副會長,玄組上下聽從他的安排。至於這些……"
張狂的視線落在手中的書籍上:"這些是我默下來的修行法訣,就交給你們了。"
七個人心頭一驚。狄廣平看到外麵的陣法,又看到張狂留下來的這些堪稱無上財寶的東西,心裏愈發感慨。
"張會長……你這是要離開了吧?"
張狂笑起來,道:"也可以這麼說。"
離開。
別人不知道,唯有幾個長老心裏清楚。
離開這個凡塵,去那個可能永生都見不著的地方。
張狂會長這是在告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