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青年忍了氣和老者邊招架邊退。就在此時,天有不測風雲,一塊巨石呼喇喇從山上滾落,正好麵向著赤炎衝下來,赤炎眼尖,撤劍便逃。而那青年的全部精力都在對手身上,又是背對著巨石而立,等聽到這巨石滾動之聲,已為時太晚。巨石一下子撞在青年身上,他“哎呀”一聲,被砸倒了。石頭壓住了青年的腿。
這正樂壞了赤炎,他領士兵又殺回來,把這老者和這不能動的青年捆在一起,手持棍棒對這老者和青年進行毆打。老者的頭上有鮮血流下來,滴到身下的草上。青年的腿被壓在那塊滑落的山石下麵,他努力掙脫也掙不出來,赤炎揮起了藤條奮力向青年的臉抽打,青年咬牙忍著,不露半點哀求之色。
“你們這些無知小族,就該從世上消失!”赤炎邊打邊罵。
“桑啟大王,你在哪裏?我們一片誠意而來,竟受如此汙辱。美菡娘娘,你快為我們作主啊。”老者激動地喊著。
“放屁,我看你們裝模作樣,倒像是來查看我們地形的奸細。我們赤茇大首領有令,不能放你們下山。”赤炎臉上的幾塊肉憤怒地跳動。
“如果我不是被這滾落的山石壓住,我一定把你們殺得一個不留。”青年瞪著血紅的眼睛。
“把他們打死算子。誰也不知他們來過。管他是哪個族的。管他有沒有誠意。寧可誤殺100個,也不放過一個外族的奸細。”藤條繼續向青年和老者揮去。老者已奄奄一息,青年緊咬著牙,忍著藤條的擊打。
見老者提到桑啟大王,文萱內心非常痛苦。文萱不理解赤茇大首領的作法。他想,如果桑啟大王在世,一定不會這樣對待類人族的。他心中升起一種強烈的正義和憐憫:赤茇大首領的手下也太過分了。
想到此,文萱走上前去,直接走到那塊大石頭麵前,輕輕地一抬一推,那塊大石頭滾了出去。他雖然並沒有向赤炎等滾這塊巨石,但赤炎等也嚇得跑開來。
那個青年的腿終於得到了解放。他抱著巨疼的腿,咧著嘴衝文萱一笑:“我叫天龍,您的大恩日後必報!”隨即,他“騰”地站了起來。文萱實沒想到這青年受了這巨石的一擊,還能站起來。這小夥子舉起青龍劍迅速衝向赤炎,赤炎舉劍相迎,兩個在山石間大戰,赤炎的手下小兵也都前來助戰。此時,天龍殺機大動,這青龍劍龍威煥發,雄風凜冽,咄咄逼人;這赤炎遠不是天龍的對手。隻見天龍手起劍落,赤炎的一條臂膀險些被砍斷,赤炎疼得滾在地上。文萱抽出腰間白劍,一劍揮出,這天龍的劍被磕飛。青年愣了一下,撿起自己的劍,笑道:“好功夫!你救了我,為何又不允許我殺了這些水族?”
“我並沒救你,我隻是搬起了一塊石頭而已。”
“那,你是什麼意思啊?”天龍不解地問文萱。在他眼裏,文萱高大挺拔,衣服破爛,手持大斧,目光冷峻,脾氣古怪,不知是何來曆。
“我是什麼意思,我也不知道。但如果你再敢把你的劍在此舞動,我就不客氣了。”
“瞧你這白劍劍形,乃水族之物。你若是水族,為何要救他?為何不殺死這個家夥?”赤炎托著疼痛的胳膊說。
“這劍是水族之劍。有這劍在,你們性命無憂,你別再跟我囉嗦了。”文萱看著手中白劍,想到父王之愛,心中難過,他把白劍重新放回腰間。
“請問大俠,你是哪族?”天龍問道。
“我是人類。”
“你?……”天龍驚訝地張大了嘴。
“對了,他正是我們要抓的人,你們快抓他。抓住了他,我們赤茇大首領肯定會讓你們上山的。你們就可以見到美菡娘娘了。”赤炎對天龍說道。
這赤炎是第一次見長大的文萱,因此,他不認識文萱了;而對於那個在蓼水河邊戲水的小孩子文萱,他是相當熟悉的。
“天龍,我們走吧。我們快走吧。”那老者站起身拉著天龍走。
“爹爹,這人與我們是什麼關係?”天龍問老者。老者長歎一聲:“他是我們的敵人。我族世代受其連累,這世上如果沒有過人類,我們類人族便可以逍遙天下。可是……唉,快走吧,你不是他的對手。我們這次來的真不是時候。快走。”說完,老者拉起天龍飛速向山下跑去。天龍兀自回頭觀望。望這個一手可以掀起巨石的人。
……
“人類真的這樣可恨嗎?”文萱迷惑自問。
“快抓住他呀——”不知何時,漫山遍野都是要抓文萱的水族士兵。文萱手提巨斧,麵無表情,想到自己已不是水族,心情沉痛,像有針紮一樣。此時已再無退路。前麵是眾多的水族士兵,他不能傷害他們;後麵是一高高的懸崖,他縱身一躍飛落懸崖。
如果能一死,此生便愛恨全銷。
他呼呼地落下去,一棵鬆樹擋了他一下,他的斧子太重了,又繼續下落。
崖下有細水流過。軟軟的沙子鋪在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