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悅有聽過一些關於母親和父親的傳言,據說當年外婆和外公並不同意她父母在一起,但郭母還是紮進了愛情裏,背著二老有了郭悅,遺憾的是,生她的時候大出血,沒多久就走了,郭悅從沒見過她,可母親在她心中仍然是聖潔的,她不容許,尤其是像林淑媛這種肮髒的人玷汙她。
林淑媛本來脾氣就暴躁,自然是不能忍受郭悅打了自己一耳光,猛然伸手去揪郭悅的頭發,對郭悅拳打腳踢。
郭悅也並不甘心自己被打,忍住疼痛反擊,張牙舞爪的,仿佛鬥獸場上的野獸。可到底還是高大的林淑媛占了上風。
外婆看著郭悅受傷,徹底慌了神,苦苦哀求道:“別打了,別打了”然而,林淑媛就像發了瘋的野狗,又撕又打,根本不把老人的話放在心上。
在廚房裏做飯的常亮聽到動靜,感覺不太妙,連忙放下東西,顧不上穿鞋就往郭悅家跑,鍾碩見狀,也跟著跑了出去。
二人看見郭悅被林淑媛壓在地上,撕打成一片,狼狽不堪,整個人都懵了,手忙腳亂地將二人分開,常亮扶郭悅,鍾碩按著林淑媛,但林淑媛依舊情緒激動,對郭悅破口大罵,差一點就讓她掙脫了鍾碩的禁錮。
常亮將郭悅扶到一邊安撫,見林淑媛還在掙紮,又厲聲警告,“你再動手,我就報警。”
“你報啊,你倒是報啊,讓警察把郭悅那個小賤人關監獄裏去,對長輩出手,有娘生沒娘養的賤丫頭!”林淑媛瞪著那雙小眼睛,衝著他們嘶吼,十足一個潑婦。
“你說誰呢?”郭悅勃然大怒,欲站起來,卻被常亮按住,然後,她聽見一個如泉水般清脆的聲音:“我們都可以為郭悅作證是你對郭悅出手,你有證人麼?”
郭悅稍稍偏頭,怔怔地看著他,他的眼睛很好看,亮晶晶的,猶如陽光底下清泉撞擊石頭迸濺出來的水花。
常亮原本不想跟她廢話,但被她吵得不耐煩,想了想,又說:“鍾碩,把她拖出去,太吵了。”
鍾碩會意,拖著還在掙紮,不斷謾罵的林淑媛踉踉蹌蹌地往院子門口走,見他們走出了門口,常亮趁機把院子的小門鎖上,然後扶著郭悅進屋,也不顧鍾碩鬆開林淑媛後,她像條瘋狗一樣砸門。
外婆看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郭悅淚眼汪汪,伸手理了理她淩亂的頭發,整顆心都揪到一起,“阿妹,疼不疼?”
郭悅強行忍著疼痛,微微一笑,搖搖頭,輕輕說:“我沒事,外婆別擔心。”幸虧傷林淑媛沒對外婆出手,要不然她就跟她拚命。
常亮分明看到她眼睛裏有眼淚在打轉,還有剛剛把她和林淑媛分開的時候聽到她疼得發出嘶嘶的聲音,此刻麵對老人,卻還能笑。他對她越發好奇,她看起來比一般女生都要堅強,總給人一種是個厲害的角色的感覺,沒想到竟然是個紙老虎。
“外婆,家裏有沒有消毒水之類的,傷口要清理一下,要不然容易感染。”常亮的聲音打破了屋內沉悶的氣氛。
隻顧著關心郭悅疼不疼,倒是忘了傷口要處理,外婆實在慚愧,一連說了幾個“有”,便踩著她那並不能走很快的步子去找消毒水。
郭悅的腦袋還是混混沌沌的,她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用沙啞的聲音說了聲謝謝,頓了頓又補充說,別以為你幫了我,我就會答應幫你的忙。
常亮有些哭笑不得。都傷成這樣了,還逞強,惦記著別的事情,到底是有多害怕欠別人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