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站穩,希音小臉瞬間放大,一臉嚴肅的問他:“本君不問其他,隻想知道你可有說本君壞話?美人兒麵前,本君不得有半分不妥。”
金烏:“……沒,沒說。”
“當真?”
“自然是真。”金烏信誓旦旦。
“嗯。”希音死盯著他的鳥眼,確保從他眼中看出坦誠後,終鬆口,“那你走吧。”
胳膊向上一甩,金烏一時不慎,尖叫著險些撞到樹上後拚命努力的飛走,笨重的身軀看起來頗為費力。
膽小鳥。
希音撇撇嘴,正欲大步向前走,金烏飛出的那座殿內走出一名侍衛,於她麵前躬身道:“小仙見過帝君。勞帝君留步,聖神有請。”
京墨?
希音抬頭望了眼匾額——玄參殿。
問道:“此處是……”
“回帝君,此處乃聖神平日處理事務之處所。”隨後退了一步,伸出手,“帝君請。”
希音踏入殿中的一刻,京墨正巧將一盞茶推向對麵,道:“坐。”
她順從坐下品了口茶,歎道:“聖神好品味。”
京墨倒不知她竟懂茶,挑眉問道:“可品出是何茶?”
“並未。”她放下茶盞坦然道,“小神並不懂茶。”
京墨:“……”
他自己品了口,道:“經你這麼一嚇,想來金烏明日必不敢再來了。”
原來他聽到了兩人在外的對話,希音紅了臉訕笑:“哪敢,逗他玩的。”
他抿唇一笑,又問:“平日裏讀些什麼書?”
“小神讀書隻憑個人喜好,涉獵範圍奇特,實不足道也。”
京墨不置可否,看了眼她始終捧著杯盞喝茶的欣喜模樣,知她喜愛這味道,便將茶壺移於她一側,長袖拂過案頭,上方赫然多出了一套完整的筆墨紙硯。
希音:“???”
“素來聽聞帝君筆墨丹青萬金難求,一手簪花小楷更是鸞飛鳳翥,不知今日本神可有幸一觀?”
希音:“……”
她是真心不知關於她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流言是從何處傳出,若讓她抓住源頭之人,定將那人一腳踹進忘川洗洗腦子。
沒一句是真的!
當然,除了那句“乾坤帝君姿容可冠九州”之外,她一向對自己這張皮囊還是及其滿意的。
隻是這什麼丹青萬金難求根本就是胡扯,她活了九萬年,也就西海一龍子不知從何處聽得那句誇她美貌的話,死皮賴臉要進乾坤山,趕都趕不走,最後還恬不知恥的搬出西海龍王來,她實在無法就允他進了。
誰知這廝先是對著她一番垂涎,那副色眯眯模樣實在是看在龍王麵上沒給他打死,之後便直呼要求帝君墨寶一張。
墨你個頭,她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還有閑情逸致給他坐下來一張?
異想天開。
結果這西海龍子將海中近千顆夜明珠齊齊搬進了乾坤山,想那大晚上風清月明星星高懸,她化作原形在夜間行動自如的逛著,一抬頭險些將她眼給晃瞎,再定睛一看,好家夥,密密麻麻堆了她滿殿的夜明珠,齊刷刷亮著燈。
惡心的她渾身毛都豎了起來,忍著反胃憤怒甩尾,一把將那夜明珠紛紛丟進西海湖底,又望了眼因她神威波及到將將穩住身形的龍子。
這廝比她大了不知多少,法力卻這般差勁?還有那副娘們兮兮的樣子,她實在忍不了了,親手將他打出乾坤山。
後又不解氣,又將他從山下抓回乾坤山頂,衝著西海方向狠狠一踹。
據後來子宸探知,那日西海蝦兵蟹將損失慘遭,多數被砸傷。
她當時還嫌棄的撇嘴:“這龍子沒看出來啊,竟如此肥大,一人之力能砸暈半海的蝦兵蟹將?”
“……是被夜明珠砸的。”
希音:“……”
所以後來好像是她賠給了西海一顆更大的夜明珠,當時也不知那龍王是觸景生情給氣暈了,還是從未見過如此大的夜明珠,認為自家頗為不堪給氣暈過去。總之他是氣暈了。
再後來嚇的希音連忙將乾坤山封了一百年,生怕有朝一日西海帶兵打上來。
如今細細想來,定是西海那條蠢龍給她亂散謠言,改日得空定得再揍那廝一頓才解氣。
至於那什麼鸞飛鳳翥的簪花小楷更是沒有的事,就她寫那狗爬字,不被聖神取笑便是好事了。
倒是聖神口中所說的這些,其實是自己吧。
隻是世人不知,東海龍修的一身本事,盡數學於聖神。
她幹笑兩聲,道:“聖神折煞小神了,小神那點拙計,怎敢班門弄斧。”
京墨道:“帝君莫要謙虛,來。”
“我……”她眼珠子轉了兩圈,“這茶實在好喝,小神甚是喜歡,就……”
“待會兒全送你便是,來。”
希音:“……”
事不過三,若再推辭真是不識好歹了。
她依依不舍的放下杯盞,硬著頭皮提筆蘸墨,半晌未下筆,躊躇半晌抬頭問道:“聖神想讓小神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