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回家的途中,周一如連續給我打了幾個電話,我都掛斷了,最後她發來一條短信,隻有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她還有什麼對不起我的?看來,她是真的‘背叛’我了,孩子是別人的
我內心的憤怒在不斷的擴大,我好像從今天才開始正視她‘背叛’了我這個事實,她願意讓別的男人cao,還願意為那個人生下孩子,她之所以變得瘦骨嶙峋,都是因為那個小孩,她因為那個男人,變得失意而焦灼是的,她早就有了別人,如今卻還在我麵前一副癡情可憐樣,時刻提醒我欠了她的感情她原是這麼虛偽的!
嗬,原來我唯一信任的,唯一讓我輕鬆自由的,讓我覺得自己永遠不會被拋棄的那個女人,也早早的背棄了我,哈哈!不僅僅是她,還有梁秀行,還有韋家的每一個人,還有那個害我永世不能超生的白深深,一個個都拋棄了我,原來,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一個人真正的愛過我,我活著就是個諷刺。
接下來的幾天,我又不可抑製的陷入低潮,每天用酒精和香煙麻痹著自己的神經,日夜顛倒的生活,吃不下也睡不好,連工作上都沒多大的激情了,我不知道自己墮落消沉的根源在哪裏,就是感覺掉進了一個洞穴,無論怎麼用力的向上爬,可腿腳都是軟的,根本爬不出去大概,我就要完了吧,就要徹底結束這荒唐的一生。
果然,死神真的朝我靠近了
那天,我好不容易打起精神去了公司,正坐在辦公室盯盤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頭暈頭痛,痛得快要炸裂,已經沒法正常的行動了,剛好公司的人看到,把我送到了醫院。
在救護車上的時候,我強烈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就要走到盡頭,這回不死也會癱了。
但經過緊急救治,我倒是撿回了一條命,聽醫生說是由顱內動脈瘤引起的蛛網膜下腔出血,發病原因還是以前做了手術後沒有護理好被感染了,尤其這幾個月頻繁喝酒抽煙加之情緒低沉,不出問題才不正常。我又被推進了手術室。
雖然醫生開心的告訴我,手術很成功,但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法和正常人相提並論了,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還是會一不小心就真的變成個智障,或者癱瘓,或者植物人,或者直接一命嗚呼,我離死亡已經越來越近了,今天還是正常人,明天就倒在哪裏都說不定
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我反而釋然了好多,把很多事情看得很淡了,那曾經幻想的一些情感,已經變得更加遙不可及,再也沒精力去思考活著之外的東西。
住院期間,梁秀行來看了我。
她得知了我的病情,坐在我病床前就忍不住抹眼淚,一邊歎息自己命苦,一邊安慰我好好治療,給我灌一些雞湯。我受不了她的出現,但自己的病情也沒法驅逐她,隻能有氣無力的說,“我還沒死,你有什麼好哭的?要想我多活兩天,就走吧,看到你這張臉,我就血壓上升,生理性的反感”說著,我更加悲哀的,“如果真的死了,也用不著你替我收屍。”
“你不要再說這些胡話了,”梁秀行滿臉的淚水和痛楚,“你說這些,無疑比殺了我還難受。連愷,你要再出什麼意外,媽媽也肯定活不下去了,真的,我已經失去了連初,如果再失去裏,我不知道剩下的日子還有什麼意義我跟你說吧,我現在每天都活得煎熬,都是為了你在苦苦的支撐。我知道,要你原諒我,估計這一生都不會有可能了,但我能理解,我是你媽,我可以包容你的一切,我可以無條件為你犧牲一切,你現在病的這麼重,我比誰都難受,我想要在這裏好好的照顧你,每天都看著你,我才放心,我——”
“夠了,”我閉著眼睛,冷冷的打斷了她的哭訴,說了一個字,“煩!”
她被噎住了,沉默了。
我沒看她,也沒說話,病房裏靜悄悄的,我能清晰的聽到梁秀行沉重的呼吸聲,充滿了壓抑。
我心裏很難受,因為我不僅僅是恨她
其實,誰不想要一個媽?人,即使活到**十歲,有母親便可以多少還有點孩子氣。沒了母親,便像花插在瓶子裏,雖然還有色有香,卻失去了根。有母親的人,心裏是安定的。男人這一生,就算有個摯愛的女人,她也無法替代母親給的感情但是,能給我親情的那個‘母親’早就去世了,麵前的梁秀行,給我的是永遠抹不去的仇恨。她對我的拋棄,也是我今生都逃不出的夢魘。即便如今她再怎麼誠心誠意低聲下氣的彌補,都不起任何作用了就像一個人砍斷了你的腿,讓你變成終身殘疾,事後再向你下跪磕頭認錯,你的腿就能長出來了嗎?你還可能原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