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拉穩了韁繩,均是蓄勢待發。唯溫冬晚有些心裏發虛。
“一人一匹馬,誰先到終點誰是贏家。”喬潤夕意有所指地看了溫冬晚一眼。
馬場的小廝臨時充當了發令的人,手裏鮮紅的小旗一揮,幾匹駿馬便同時衝了出去。
除了溫冬晚和顧問璋。
溫冬晚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參加嗎?”
喬哈自然不會和幾個公子小姐去爭搶第一,因此隻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頭。喬潤夕一馬當先,還抽空微微回頭望了一眼,隻見顧問璋不僅沒有出發,反而翻身下馬,走到了溫冬晚馬邊。
喬潤夕遊離的這麼一會兒,白景夢就趕了上來,隱隱有超出的趨勢,喬潤夕也隻好斂住心神,沒再看身後的情況。
馬場這條賽馬的道路,十分天然,是在山野裏清理出來的。不過道路清理得較為幹淨,也足夠寬廣,安全上倒是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而在山野之中馳騁,無疑是能最大限度地保留騎馬的樂趣的。道路兩旁叢生花草,樹木繁雜,比起一眼一板刻意雕琢的人工道路,更是自由肆意。因而這條馬道才會格外受歡迎。
考慮到幾人騎術都不算精湛,所以此次終點設定得並不遠。馬兒好,跑得也快,喬潤夕幾人沒一會兒便過了終線。她第一名衝過去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回身去看。
白家兄妹以及喬哈陸陸續續也過了終線,前後相差都不遠。唯有一開始就落後眾人的顧問璋和溫冬晚遲遲沒有追上來。
“咦?晚晚就算了,王爺怎麼也沒個影?”白景夢嘟嘟囔囔。
喬潤夕臉色有些不好。這是根本就沒將她說的比賽放在心上吧。
眾人耐心地等著,就連喬潤夕這樣嬌蠻的性子,也不知為了等什麼,倔強地沒有拂袖走人。隻是幸好賽途原本就不長。
白景丞瞧著人北燕小公主臉上越來越明顯的不高興,心裏默默給兩人比了個大拇指,自己卻還是要裝作一臉嚴肅。
“這段路不長,便是走,小半個時辰也夠了。應該很快就來了。”
然後,他們便真的,等了小半個時辰。
不遠處的拐角一轉,兩個人的身影總算是出現了。白景丞念叨著迎上前去,卻驀然腳步一頓。
隻見嬌小的少女正穩穩地坐在高大的馬背上,馬的韁繩卻正牽在那俊逸男子的手中。而少女空出來的手上,捏著一枝綴滿花朵的樹枝,在她說話時隨著動作四下活潑地搖動。
馬前的男子長身玉立,步伐穩定從容地牽著馬緩緩走來。一貫沒什麼表情的臉此刻竟隱約著一層別樣的溫柔繾綣,薄唇偶爾張合,似在回應著少女的話。
山野灼暖的陽光也適時地轉過彎落在這似畫非畫的景色裏。少女說到興處,竟大膽地用手裏鍍著光的花枝戳了戳男子俊美的臉龐,男子捏住了搗亂的花枝,又無奈地鬆開,臉上滿是縱容。
“咳咳。”白景丞首先回過神來,輕咳幾聲,打斷了眾人呆愣注視的目光。
白景夢隨即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喃喃道:“天呐,這兩個人……”
喬潤夕愣愣地看著眼前和諧溫暖的一幕,看著顧問璋舉手投足之間與先前的冷淡截然不同的溫柔,一時恍了神。
明明灼熱的陽光落在那人身上,卻好像柔和無比。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喬潤夕覺得眼前此人,大概便是此句最好的注解。
喬哈無意中看了她一眼,心裏便咯噔一下,他最是了解這個妹妹,這個眼神……怕是已經淪陷了。
可看眼前的情況,似是有些棘手。
溫冬晚注意到眾人都在往這邊看,耳根一紅,便欲蓋彌彰地輕輕抿起唇,手裏作亂的花枝也垂在了袖子下,好像方才那個嘰嘰喳喳的人兒不是她一樣。
“可算是來了。”
白景夢看見她被顧問璋扶著下馬,便過去將人牽了過來,數落道:“有你這麼磨蹭的嘛?讓人公主等半天,還好公主不生氣。”
喬潤夕不高興地瞥了她一眼,完全不像不生氣的模樣,隻是人家都這麼說了,她也不能真的耍脾氣。
“雖然你們沒將這比賽當真,不過輸了可就是輸了。”
顧問璋:“公主有什麼懲罰,可講。”
溫冬晚有些緊張地看了他一眼,畢竟是被她連累了。
“懲罰就不必了。”喬潤夕故作大度地道,“這樣吧,你送樣東西給我。”
顧問璋麵不改色:“不知公主看中了什麼?”
喬潤夕微微一笑,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他身上:“珠寶首飾,綾羅綢緞,我都不缺。王爺不如替潤夕想想,我還缺些什麼?”
一旁的喬哈眉頭一跳,幾乎瞬間便懂了她話語裏幾近露骨的意思。
這丫頭啊……
喬哈卻也沒阻止,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顧問璋的表情,還抽空看了溫冬晚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