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虎嘴裏聽到這個名字,安寧隻是呆了一下,反應過來他這是叫自己,其實他叫出那個名字的時候,安寧腦中像被打破了一個缺口,腦海翻騰海潮般源源不斷的浮現出很多東西,快的讓她分辨不出那人物是否是她自己。
這兩天,安寧已經想起很多東西,隻不過是在九重天和西天的記憶,關於白虎,她隻是想起魔界域諶和他長得一模一樣,隻是她不知,他們兩個為何流落地此地,若他真的是域諶,魔界魔君乃燭陰之後,真身應該是麒麟,君後來儀真身是大蟒,可如今域諶卻是一隻白虎?
若他不是域諶,又為何與域諶那般相似?
看域諶的樣子,他連自己是誰都沒有想起來,倒是有模有樣的給自己起了一個叫“向安”的名字。
隻因與安寧相反,域諶想起的都是在凡塵的那幾世,自己是向安,一直追著安寧的背影,記憶在與安寧船上相互分離前嘎然而止,向安隻是以為自己和安寧一直在一起,隻是不知又為何落入這裏。
夕陽已經慢慢落下,地上鋪上一層暖光,所有東西都在沉默卻暗自較勁的吸收著這最後的餘熱,向安看著已經沉默了好些天的安寧,“安寧,我們先回去吧。”
安寧說必須走出這裏,可是已經在這裏轉了許久,最後還是會回到這裏,安寧猜想,這可能是一個陣法,可自己怎麼會和域諶一起掉入這陣法呢?
安寧隻得壓下焦躁,點點頭,域諶化成原身,已經是一隻成年的白虎,讓安寧坐在自己背上,看著被雜草樹枝劃出許多細小傷痕的腳,安寧沒有推辭。
白虎馱著安寧奔跑起來,極快便回到那木屋,域諶又化成人形,在房裏找了布條,捧了一盆清水出來。
安寧正坐在廊下不知想什麼,域諶不好打擾她,又擔心她的腳,沉默的蹲下,將她的腳放進盆裏,仔細的清洗,安寧從思緒中抽出神來,蜷縮著腳,“沒事,不用。”
“怎會沒事,你的腳不疼嗎?”
安寧沉默又繁衍的點點頭,回應過來問域諶,聲音即急又冷,“你說什麼?”
域諶呆住,安寧這些天消沉的沉默,域諶不太敢往她麵前湊,怕惹了她心煩,現下她如此疾言厲色,域諶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隻喃喃陳府,“你的腳不疼嗎?”
安寧起身,腳卻還在盆裏,看了看腳下的盆,腳浸在那溫潤的水裏,如同平常,安寧提腳走出來,地上留下一個又一個不是很大,尚算細小的腳印。
域諶回過神,連忙跟進房內,見安寧拿著那一把之前給他裁衣的剪刀,麵無表情的刺向自己的手心。
“安寧!”
域諶衝進去,握著安寧流血的手,慌亂的撕扯著自己的衣服,想替她包紮止血,安寧甩開域諶,看著那血流的滿手都是,手一翻,血跡消失,傷口像從未出現過。
域諶滿頭汗,看安寧的手已經沒事,才悄悄的鬆了口氣。
“域諶,我們現在在幻境裏。”
域諶愣了一下,從那天起,安寧總是叫他域諶,明明和她說了,自己叫向安,卻從未叫過,還是叫他域諶。
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熟悉,可是向安確認,自己在凡塵幾世,從未叫過這個名字。
安寧看他還是沒有反應,便又說了一次,“域諶,我們現在在幻境裏,我們要想辦法出去。”
要不是域諶剛才說,安寧根本醒悟不過來,安寧忽略了一件事,她如今感受不到任何痛感,剛才那堅定刺入手心沒有感覺,血流出來沒有感覺,安寧終於確定,這是一個幻境,怪不得走不出這裏,哪個幻境還有路能走出來,除了……
毀了幻境。
域諶還是那副呆模樣,安寧也不管他了,想起那次腳底被刺穿的那一次,也是流了很多血,匆匆往外麵去,走到外麵,看見一片青翠草地,安寧腳一動,提腳間已經穿上了鞋子。
域諶還是跟著安寧後麵,看她走到那次被刺傷腳那顆蘋果樹那裏,那顆蘋果樹樹幹特別粗,可能兩三個人才能合抱住,樹上那些蘋果特別大,如盆一般,掛在樹上搖搖欲墜,樹旁的那顆草也是碗口粗,葉子和手掌一樣厚,花已經開了,和盆一樣大,居然還會轉著“臉”,這裏看看,那裏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