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隻略粗糙的手,手指並非潔白如玉的,但是修長有力,穩穩地製止了黃毛的動作。
寧綰綰和混混們都沒想到有人出頭,都愣了愣,一齊看過去,隻見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戴著鴨舌帽和黑框眼鏡,還長著絡腮胡子,看不清麵容。
“你誰啊?”混混們不樂意了,嚷嚷道:“滾!別管閑事,小心老子教你做人!”
是他!寧綰綰卻一眼認出,他就是坐在角落那個落拓、豪邁、蕭索氣息交織的男人。她潛意識裏對這男人信任,不覺得往他身邊靠,扯著他的衣角小聲說:“他們是壞人,大叔,救我!”
這聲大叔似乎讓男人的嘴角抽了抽,但他的表情都藏在黑框眼鏡和絡腮胡子裏,寧綰綰什麼都看不見,隻見將手臂一振,直接將黃毛推得連退好幾步。其餘兩個混混見狀,罵了聲“操”就揮拳上去。絡腮胡子不動如山,一手抓住一隻手腕,依舊是手臂一振將兩個混混推退了好幾步,咣當一聲直接撞在吧台上。
“你們不是我的對手。”絡腮胡子的聲音刻意壓低,越發穿透人心,“走吧。”
他說的是實話,混混們也知道他手下留情了,否則現在他們已經鼻青臉腫了。混混們順著台階下,故作大方地說:“既然這妞你看上了,兄弟就讓給你了。”
語罷拋下幾張鈔票丟給服務生,轉身離開了酒吧。
“看吧,換了個男人,還是要被艸。”圍觀的幾個男人又說,“女人不該長得漂亮,更不該穿得這麼騷來酒吧!”
話音落下,絡腮胡子便轉頭看了他們一眼。
嘴碎的男人不覺心頭一震,渾身發寒,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不自在地問道:“幹什麼?野蠻人才打架!”
“他這叫見義勇為,比嘴碎光會嗶嗶的慫包man多了!”寧綰綰可看不過恩人被詆毀,一句就頂了回去。
絡腮胡子趕走了混混,來了一出漂亮的英雄救美,人卻一點也沒興奮。被嘴碎男人汙蔑,也不生氣,寧綰綰為他出頭,也不見他高興。好像他身邊的空氣都是死的,不會有一絲波瀾。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男人該做的,是保護她們穿漂亮衣服的權利,而不是讓女人裹上黑袍躲在家裏。”
絡腮胡子拋下這些話,也不管嘴碎男人被堵得滿臉漲紅,尷尬灑了一地,轉身就走。
“哎!”寧綰綰有心結交,趕緊扯住他的衣角,“大叔,你救了我,我請你喝酒唄?”
絡腮胡子藏在黑框眼鏡後的目光動了動,隨即鎮定,身體微動,便將衣角從她手中滑出。“不用了。”
寧綰綰一看他又要走,便垂著頭,可憐兮兮地說:“你走了,要是有壞人來調/戲我怎麼辦?”
絡腮胡子依舊沒有回頭,卻停下了腳步,“難道我就不是壞人?”
寧綰綰失笑:“哪有古道熱腸、見義勇為的壞人?”
絡腮胡子冷哼:“我這是故意英雄救美,別有所圖,把你灌醉了好帶走。”
“是嘛?”寧綰綰不跟他狡辯,隻是理直氣壯地說:“我覺得我比你更相信你的人品呢!”
絡腮胡子嘴唇不覺抿了起來,驀地轉身問道:“相信我?那你敢不敢跟我走?”
在酒吧跟陌生男子離開實在非常危險,但寧綰綰心中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催促她點頭:“有什麼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