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的人雖然很少, 但周典幾個老頭打太極拳打得很專注,一開始並沒有看到燕磊和寧綰綰。後來寧綰綰走過去, 他們也沒有多看一眼,打完了,其他幾個老頭就跟周典告別, 走了。
周典也一副要離開的樣子,完全忽視了寧綰綰。
不行, 她來就是要吸引周典的注意,怎麼能被視為不見呢?
寧綰綰眼珠子轉了轉, 取出手機假裝接電話:“喂,小茹姐, 怎麼啦?啊?你又去石料市場賭石了?”
最後一句提高了聲音, 好像很憤怒一樣。
周典聽到賭石兩個字,並沒有被吸引的意思,倒是嘴角露出嘲諷的笑, 像看到演技太拙劣。周典手邊要是有擴音筒,直接能喊卡。
呃……怎麼看她不重要,重要的是把周典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寧綰綰繼續她不及格的演技:“不是啦, 都跟你說, 你就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去選。對, 選好了?好的, 別怕,切開!”
她等了一段時間,仿佛無聊地點著一朵月季的花骨朵, 好一會兒才說:“怎麼樣?是翡翠?真的嗎?太好啦!什麼?紫色?別擔心,紫色就紫色,快把料子帶回來,我給你弄,保證你這塊料身價百萬地賣出去!”
她說得信誓旦旦,好像賭到一顆老坑玻璃種一樣。要是別的事還好,擱到翡翠這事上,周典就忍不住了。
“哼!胡說八道,害人不淺!”
“……沒事,旁邊有人。你帶回家吧,等我電話。”寧綰綰掛斷電話,不高興地回頭,叉腰大聲問道:“這位老先生,有話直說好嗎?指桑罵槐是君子所為嗎?”
竟然她對上了,周典也停下動作,沉著臉斥道:“年輕人,不懂事就算了,還要亂指點,你這是害人知不知道?賭石花錢如流水,最怕買到不好的料,更怕被人以次充好,坑蒙拐騙,花A貨的錢,買D貨的啤酒瓶。”
寧綰綰臉上的表情更憤怒了:“我怎麼坑蒙拐騙?怎麼以次充好了?老人家,說話講點良心吧!”
“小丫頭,我勸你也講點良心。”周典在翡翠的問題上,一向喜歡與人爭高低。“翡翠、翡翠,當然是翠色最好。剛才跟你打電話的那人,明明說了她的翡翠帶紫色,這種翡翠就是粗石料,你居然還說能身價百萬地賣出去?這不是坑人是什麼?”
“嗬~”寧綰綰冷笑,“老先生,你也就這二兩水瓶空晃蕩,誰告訴你翡翠隻有翠色值錢的?那純色無暇的老坑玻璃種怎麼辦?你知不知道前段時間,帝都的富豪何總剛給他家小嬌/妻買了一串價值百萬的紫翡翠項鏈?外行看顏色,內行看水頭,你懂不懂?更何況,就算珠寶是石頭,隻要設計精巧,雕刻得當,照樣賣個好價錢。”
設計?水頭?周典一時激動,衝口說:“哪有那麼多設計師?設計真的那麼值錢,我那塊料子還能堆在庫房裏好幾年?”
“怎麼?你不信啊?”寧綰綰也一臉熱血上頭的樣子,說:“不怕告訴你,老先生,前段時間何富豪家的紫翡翠項鏈弄壞了,就是我給修好的。隻要料子有五分,經過我的設計,就能賣出十分的價格。你要不信,帶我去你家看看料子,我要是設計不好,你再跟我算賬,把我扭送去派出所說我詐騙都行。”
去他家?周典反應過來了,指著寧綰綰笑罵道:“你這個小丫頭,套路我?說,你是哪家的藝人?身上是不是帶著拍攝設備?搞什麼緋聞呢?年紀輕輕的,不學好,淨想些邪門歪道。”
“我……”寧綰綰想分辨。
“周導。”燕磊從樹木後邊走出來,一手搭在寧綰綰的肩上,介紹道:“這是我家小丫頭。”
“周導,對不起,剛才確實是我演戲來著。”寧綰綰一臉抱歉地伸出手,“初次見麵,我叫寧綰綰,是個珠寶設計師。”
周典看了她的手一眼,沒有握上去,臉色沉沉的:“燕磊?聽說你被娛樂圈封殺,醉生夢死了快兩年,居然真的接手長空娛樂了?想不到啊,被電影圈打磨了十多人的璞玉,送到商業圈去,做總裁了!”
“電影圈不隻有演員,還有投資人。”燕磊淡淡地回了一句,低頭鼓勵寧綰綰:“你不是要見周導嗎?現在,把你真正的目的說出來,不許再耍花招了。”
“嗯。”寧綰綰收回手,認真地說:“周導,我聽說你有一塊翠中帶紫的翡翠料,被人稱為廢品,想試試能不能經過我的設計,把它變成珍品。”
“你是為了那塊翡翠料子來的?”周典上下打量著她,目光裏全都是懷疑。“你是個未成年人吧?哪來這麼大的口氣。”
“有誌不在年高,甘羅十二歲封相呢,怎麼能以年齡作為判斷才華的依據呢?”寧綰綰自信地說,“還有,我不是未成年人,我滿十八了。”
“……”周典很想說,現在的人,18也還是個孩子,但是想想當年燕磊十八歲時,都拿視帝獎了,便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