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要出發的, 不過出發之前,要先將事情告訴葉非辻。

“不是親子關係, 但是有親緣關係?”葉非辻乍一聽這繞口令似的話,懵逼了三秒,“什麼意思?”

“就是說, 你和俞長棟有血緣關係,但父親不是他, 而是跟俞長棟血緣關係很密切的人。”寧綰綰解釋,“我們猜測, 可能是他的哥哥俞長柏。”

“這可太複雜了。”葉非辻皺眉,“怎麼還冒出個俞長棟的哥哥來?他是個什麼人?我是不是要見他?”

他的表情茫然又無助, 完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像一個懵懂的、被推著往前走的孩子。

麵對這樣的葉非辻,燕磊也知道逼他沒有用,不如給他時間慢慢消化:“我們會先去見他, 因為在不久前,我們已經拿到了他的毛發,進行了DNA鑒定。如果順利的話, 我們出去三天, 三天之後, 你和俞長柏的鑒定結果就會出來了。”

“這三天, 你就在家裏呆著,好好想想怎麼麵對。”寧綰綰拍拍他的肩膀,柔聲安慰:“你放心, 我和大叔會把事情調查清楚,到時候,一切決定權都在你。你不想的事情,我們就不讓它發生,好不好?”

“好。”葉非辻點頭,忽然神色無助又難過地看了一眼燕磊,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一樣。

他怎麼了?燕磊和寧綰綰對望一眼,寧綰綰馬上識趣地說:“我去看看家政阿姨煮好奶茶沒有,給你們端來。”

隨後就往廚房去了,還把廚房的門給關上了。

燕磊等關門的聲音傳來,才關切地問道:“小辻頭,你怎麼了?為身世擔心?”

那天晚上寧綰綰的話,給了燕磊不小的觸動。他仔細想過了,葉非辻確實不是現在就能獨當一麵的男人,也有人永遠不成熟,需要人出主意。既然他將葉非辻視為兄弟和責任,那就應該擔起這個責任,而不是怪他為什麼不敢麵對。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不能強扭。

想到這裏,燕磊又加上一句:“不要害怕,一切有我們在。”

沒想到說完這句,葉非辻眼中的難過更甚,他低下頭,小聲問道:“哥,我是不是特別沒用?我覺得,我和寧妹妹差別好大,她特別勇敢堅強,又有主見,我都不好意思再叫她妹妹了,有種她才是大姐姐的感覺。”

他說著不禁捂住了眼睛,語氣越發難過:“哥,你知道嗎?我,我有種,我配不上綰綰,你們更般配的感覺!嗚哇——好挫敗!真的,超級挫敗的!我輸給了個小姑娘!”

“這有什麼?她不是一般的小姑娘。”燕磊安慰著,不覺心中一陣衝動,用淡淡的口吻說:“她是我看上的姑娘。”

“對啊,她是……?!”葉非辻驀地抬頭,嘴巴張得大大的,好像被人囫圇塞了個雞蛋,好一會兒沒說出話來,隻能用眼神表達:

她她她……她是你看上的姑娘?你看上了?

燕磊臉上微露窘迫,好在葉非辻已經處於震驚到石化的狀態,什麼都看不出來。他表能強裝鎮定地點頭:“對。”

這行為其實有點蠢,像雄性動物忍不住宣布自己的領地和所有物,但寧綰綰並不是他的所有物,她有更多的選擇權。但燕磊就是忍不住,因為他明明白白地聽到葉非辻說“配不上”,這是他第一次知道有男人對寧綰綰有愛慕。

雄性的競爭心呐!燕磊暗自歎息,但他不後悔。是男人,就該表明自己的心意,與人相爭。

所以他告訴葉非辻:“我同你說這件事,不是想讓你知難而退,更不想你因為我們的兄弟情而讓步。我們都清楚,公平競爭,並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不不不!”葉非辻連聲否定,外加搖頭擺手,“哥,我不想跟你競爭!”

“小辻頭……”

“不是你想的那樣,而是我很清楚,我現在就輸啦!綰綰就沒把我當成個成年男人,她看到我幾乎□□的身體,都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哎!而且她對我照顧很多,但卻毫無依賴,也沒有撒嬌過。我覺得女孩子對一個男人有好感,不是這樣的,至少她會害羞吧?可是這些,綰綰都沒有。”

葉非辻說得坦白,難過得也很坦白,甚至還嘀咕一句:“完了,越說越覺得綰綰是長嫂如母,根本不像我的小嬌娘!”

燕磊聽得啼笑皆非,心中又不覺飄動——他說,長嫂?

葉非辻的難過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大約沒從青春期中醒來,還帶著少年如風的性格。難過說忘就忘也就罷了,他還在椅子上盤起大長腿,挪挪椅子湊到燕磊身邊,擠眉弄眼地問:“哥,既然綰綰是你看中的姑娘,你怎麼還不下手?等久了,黃花菜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