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筆錢,我當時就轉給父親的律師了。
“你們等等。”
我撿起摔成兩半的手機,將電池板安裝好,迅速撥通號碼。
聽著律師的回應聲,我深吸了一口氣,“王律師,昨晚轉給你的錢,現在可以轉給我嗎?”
“怎麼,你不想給你爸爸打官司了?”
“不是,現在我有事,想拿來急用。”我連忙解釋。
“這個......蔣小姐,實在不好意思,那錢我已經拿出去運轉了,除了這些錢,我現在還需要二十萬來......”
“我不打官司了!我現在要你把錢還給我,你難道聽不懂嗎?!”
我有些崩潰,拚命告訴自己不能慌,可心卻一直跳不停。
“蔣小姐,我看你是蔣老板的女兒,我才對你客氣的,你別蹬鼻子上臉。實話跟你說吧,你現在父親的事我很清楚,除了我,沒有人可以打贏這場官司,錢已經花出去了,要不要繼續打官司,你自己看著辦!”
電話被王律師掛斷。
我不死心,繼續撥打過去。
關機......
刀疤男將背包往後一扔,身後的小弟立刻接住,他仿佛司空見慣了,冷笑,“這些東西就拿來抵押了,剩下的錢,明天我們來拿。”
“能寬限幾天嗎?”我眼巴巴地看著他。
養尊處優的我,在這一刻,難過的竟然不是自己的自尊,而是窮途末路的絕望感。
五萬塊錢,不多,有時還不夠我半年的零花。
可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一個天文數字。
刀疤男就靠這個職業吃飯,有的是手段來整我,他沒有理我,騎上摩托車就離開了。
宿管阿姨從兜裏拿出零錢,“小薇啊,你的事我都聽說了,阿姨也是下力人,幫不了你大忙,這些錢你就拿去吃晚飯吧。”
我木然地點了點頭,硬是沒讓眼角打轉的淚流下。
看熱鬧的學生都散了。
我撿起地上的東西,默默地回了宿舍。
打開宿舍門,看到蕭雅靠在門框旁,笑得一臉得意時,我沒有一點意外。
我絕對不會在這個賤人麵前求饒!
她坐到我對麵,翹起二郎腿,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做好了跟我撕逼的架勢。
見我不說話,她嘟著嘴,一臉無辜,“薇薇,你現在很恨我吧?”
我將東西放好,綁好頭發,走到洗漱台卸妝。
她又靠了過來,“我最近手裏緊,去找追債公司,也實屬沒有辦法了。”
我擰開水龍頭,水花濺得到處都是,水聲很大,將她的聲音完全淹沒了,隻聽她驚叫了一聲,然後退開了。
我拿起手機,迅速出了宿舍。
蕭雅被我濺了一身水,在宿舍裏抱怨不停,也沒有跟來。
我乘著電梯一路到了樓頂,現在正值夏天,屋頂除了一些曬的棉被,沒有一個人。
我來到蔭蔽處的一個角落,撥通了張璿的電話。
張璿很快接通,那邊很吵,應該是在ktv唱歌。
我讓張璿出來接電話,一會兒四周就變得安靜了許多,有些空曠,應該是在衛生間。
我直奔主題,“小璿,你現在手裏有多少錢,我有急用。”
“大概兩三萬吧,錢沒問題。你怎麼了?”張璿的舌頭有些直,應該喝了不少酒。
我立馬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她當場就發了飆,衝著電話大吼,打算找蕭雅掐架,我趕緊將她勸住了,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她的做法雖然極端,但也不會有人說她不對。
蕭雅想想也是,立刻就用支付寶將錢轉給了我,說剩下的再幫我一起湊。
我收到這筆錢,心卻沒有一點著落。
加上這筆錢和那個lv包包,我還差兩萬五。
為了盡快還錢,我又接連撥通了幾個親朋好友的電話,無一例外,全都像約定好了一樣,有的剛把錢借出去,有的老人要動手術,有的要買房......
我崩潰地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臉。
一定可以想到辦法的!
我迅速回到宿舍,蕭雅這時已經不在了,我拿起宿管阿姨給的零錢,坐上公交,立刻往簽約的幾家酒吧趕去。
可當我見到人事管理,還沒說我想借錢的事,人事管理就一臉抱歉,告訴我酒吧突然決定不要駐場。
接著,幾通電話打來,全是酒吧解約的事。
天色漸黑,我走在路上,看著滿眼的燈紅酒綠,感到心力交瘁,腦袋發脹,雙眼幹涉。
天無絕人之路,這句話,隻能用於形容天命。
當一個人想把你往死裏整的時候,這句話,就叫做進退無路,生死無門。
我坐上公交,準備先回宿舍再想辦法,沒有想到,卻接到了張璿的電話。我以為她是擔心我,便立刻接通了。沒有想到,居然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你是事主的朋友嗎?事主現在正在東誼醫院搶救,你快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