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下嫁,王爺迎親,事情自此以後,便水到渠成,當日,郡王的衛隊護送著王爺君主回到了塞北的王爺府,一切都按照禮法,沈大人擔當司儀,宣讀了王爺受封的聖旨,接著便舉行了公主下嫁大典。
此次公主下嫁和聖祖固倫公主下嫁,相隔了一百多年,但是當年的盛況,還是在府裏口耳相傳。
據說一百多年前的下嫁儀式,傘蓋雲集,儀仗整齊,就單單是公主的陪嫁,禮單就有一部孟子那麼厚,可見聖祖爺對自己的女兒如何的寵愛。而那次大典,觀禮的人數就一萬有餘,這些人,都是東蒙諸王,朝廷要員,地方鄉紳等等等等,足足折騰了幾日才完畢。
而一百多年後的今天,同樣是公主下嫁,則儀式就簡單的多,公主的陪嫁也都被強人奪取了,所以少了過禮這一節,整個婚禮的過程,卻顯得更加簡潔而有效率。
即便是按照禮法,婚禮也就才做了一整日的時間,而觀禮的人,也僅限於的王府的親隨仆婦,雖然簡單,但不失溫馨之感。
讓人出乎預料的,吳祿貞竟也參加了貢王的婚禮,這讓貢王很是為他捏了一把汗,好在沈大人雖然是京官,對於革命黨什麼的不甚了解,除了日漸荒廢的禮部事宜,別的事情也很少染指,所以並不認識吳祿貞。
吳祿貞望著在幾桌酒席之間穿梭的貢王,便在桌案之上取過了一個酒盞,斟滿美酒,待貢王答謝到這一桌的時候,吳祿貞率先站起來,一躬身道:“王爺今日小登科,愚兄實在是歡喜的很,也不知道送什麼好,賬房上沒有登記我的禮,那還是等明日酒醒了,再好好的拆看,王爺便明白愚兄的心意啦!”
貢王本來是對這個不安分的吳祿貞滿心警惕,但是此刻看來,吳祿貞舉手投足都做足了禮節,這在平日是十分少見的,沈大人也並沒有懷疑,正和幾個章京鎮國公天南海北的侃大山,也就放心了,才情真意切的道:“吳兄前來捧場,我再歡喜不過了!”說罷,便一飲而盡。
念在貢王身上帶傷,參加宴席的人很少,也沒有那麼多的應酬,所以不到二更時分,眾人便盡興而去。貢王有一些微醺,便朝著臥房走去。
臥房之中,紅燭搖曳,亮紅色的光芒灑了出來,照射在地麵上,地麵之上的積雪還未完全清除,卻顯得別有一番滋味。
貢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便推開了房門。之間平日自己起居習慣了的臥房,卻別有一番景致,靠著東牆擺放著一條長幾,一對龍鳳紅燭十分的醒目,長幾上依次擺放著時鮮水果和子孫餑餑。在塞北的寒冬,這樣的東西也是十分難得了。
在東牆之上,掛著福祿壽三星圖,王爺還記得,昨天這個位置,還掛著歲寒三友圖。
貼著西牆,卻是一鋪暖炕,上麵都鋪設這嶄新的錦被,這旺達絕對是持家辦事的一把好手,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便將這一切辦得妥帖。
福晉善坤,正坐在暖炕之上,頭上戴著鳳冠,顯見著是和碩公主的位份,但鳳冠不像是新辦的,珠子的光澤都頗為暗啞,但是在燭火的映襯之下,麵色依舊紅潤,好像是新婚之喜的羞澀。
貢王深吸了一口氣,便坐在了炕桌的另一側,將吉服官帽放在炕桌之上,打量著自己的福晉,道:“福晉如此貌美,這是我修來的緣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