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王微笑道:“我憑的是二十四史和蒙古秘史。”
海德旺更加摸不著頭腦,皺起了眉頭,頗為不解的問道:“要說行軍打仗,憑著兵書戰冊可以,可是那史書麼,恐怕是不成吧!”
“你瞧見了沒?”說罷,貢王將海德旺引到衣服大清版圖上,一邊指著上麵標記的幾個位置,一邊道:“自古以來,從北邊進入中原,就隻有這幾條路。從東到西,分別是山海關,居庸關,喜峰口,張家口和殺虎口。而且隻有這麼幾個方向。大清入關走的是山海關。而蒙古人打明朝時則走殺虎口。我縱觀二十四史,發現羅刹哥薩克若是想突襲進京,就必須要在咱們的地盤上過。”
海德旺隻是一員勇將,對這些排兵之法不得要領,隻是知道猛衝猛砍。
“山海關總兵有幾萬人,殺虎口有陝西都統鎮守,張家口有熱河都統鎮守,而洋人自東北而來,當然不會傻到去衝撞山海關,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過喀喇沁,南下承德,過喜峰口打居庸關。奉天將軍的信上說洋人已經竄到科爾沁了,所以我料定,他們必然是這般進軍的。”
一番話,讓海德旺深深的拜服,咂嘴歎道:“若王爺手裏有幾十萬蒙古鐵騎,定能夠江山易主。此等謀略,當真縝密!”
且不說前方嚴陣以待,府裏麵福晉夜不能寐,在旗裏廣為籌措糧草,源源不斷的運到前敵大營,單說去承德府報信的文初一。
文初一是個文弱的孩子,也沒怎麼讀過書,甚至都沒有出過門。聽他父親文十三說。文家祖上也是關內人世,靖難時敗落的,流落在京郊密雲等地,後來瓦剌大將也先打北京的時候,兵部侍郎於謙拚死抗擊。先祖被人掠到漠南,自此顛沛流離,幾百年後,才最終定居在喀喇沁旗。
騎在馬上的文初一,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在做夢。
胯下的座馬,雖然不是千裏良駒,但也是腳程很長,但無奈文初一騎術不佳,總是死死的勒著馬韁,雙腿緊緊的夾著馬鞍,如此一來,駿馬和騎手便無法配合,跑不起來速度。
已經過去了大半日了,才僅僅過了茅荊壩。
文初一心下一片焦急。他也感受到了,現在的王府,正處於危機之中,他親眼看見,在王府經常掛鎖的東廂庫房之中,幾名王府衛隊在裏麵抬出去十幾口黑色的大箱子。還有幾十支火槍。每個人的臉上都是肅穆而決然。
莫非王府有什麼大事?萬一的話,自己老父親文十三,還有琪琪格豈不是有滅頂之災?
想到了這裏,文初一便狠狠的抽了馬幾鞭子,幹脆鬆開了韁繩,雙手緊緊的拉住馬鞍橋,死死的閉著眼睛,任憑著駿馬按照官道一路飛馳。
駿馬跑出急速的時候,反倒是平穩異常,過了幾個時辰之後,文初一的馬術便純熟了起來。才加快了速度,朝著承德府的方向趕去。
承德府對於一個從未出過遠門的孩子來說,陌生神秘,但是管他呢!一路經過了許多叫不上名的村鎮,也不做停留,直到遠遠的望見一處大城。才下馬詢問,這裏果然便是承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