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頓時不在說話了,這一生怒吼裏麵,帶著不滿和不耐煩,似乎還含著殺機。
大家都是大氣不敢出,小夥計戰戰兢兢的道:“客官,是您的馬驚了!”
沉默了片刻,隻聽見裏麵的人道:“哼,要是吵著我們談事情!就給我用刀砍了!”說罷,便聽到了一聲摔門的聲音。
幾人才鬆了一口氣,悄聲的走進了三院西廂房。
關上了門,齊豹感覺到剛才的事情很折麵子,道:“不就是放了一槍麼。有什麼的,要是我身上有槍,定能夠給他罵回去!”
齊彪卻沒有拆台,還在剛才的氣氛之中,而梅林章京卻一臉的沉默,臉色像是僵屍一般,沒有半點血色,手裏緊緊的握著火槍,極其用力,似乎要把槍給捏碎一般。
“不至於吧,梅林哥,”齊彪戲謔的道:“就和麼一槍,就嚇成這個樣子?”
梅林轉過身,眼睛泛著光芒,盯著齊彪冷冷的道:“老子在草原上殺了不下十個哥薩克。你想試試嗎?”
身上的煞氣絲毫沒有掩蓋,就連頗有一些混不吝的齊彪兄弟也覺得矮了一截。
幾個人便各自去準備睡了,店小二臨走的時候,仔細的交代道:“幾位軍爺就老老實實的在此休息,明日正午這幾個人才離店,到時候幾位在出去,否則小子我也是死路一條啊!還望各位軍爺抬愛。”一連說了幾次,才肯離開。
晚上什麼都沒吃,幾個人也就啃了點餅子算是充饑了,想到事情和自己無幹,齊家兄弟便睡去了,倒是梅林靠著牆坐在炕上,絲毫沒有睡意。
到了子時,文初一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覺有人拉他,醒過來,借著微弱的燈光,卻見是梅林。
梅林示意他不要說話,兩個人穿好衣服,梅林在牆角取過了用麻布片包裹的火槍,小心翼翼的推開了房門,走到了山牆下,才低聲的在文初一的耳邊道:“你沒有聽出來嗎?二院剛剛說話的,像是個熟人!”
“熟人?”文初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哪裏來的熟人?我聽店小二說,咱們這裏是石門寨,還有四十裏便是山海關了,能有什麼熟人?”
梅林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便也不敢瞎說,便拉著文初一朝著後院馬廄走去。
都進馬廄的時候,兩個人都是輕手輕腳的,好像生怕這些馬匹驚了群,梅林不愧是在草原長大的,對於駿馬十分的熟悉,知道這個時候,在馬頭前麵行走,不會使馬群受驚。
借著微弱的月光,兩個人開始辨識這槽頭的駿馬,隻見出了自己的四批,在東麵的長條榆木槽子上,拴著一溜八匹駿馬,都是上好的貨色。
文初一小聲的道:“梅林大哥,咱們來馬廄做什麼?”
“倘若他真的是熟人,我們便看看,這些坐馬,是不是我們認識的。”說吧,便朝著其中一匹棗紅馬走去。文初一拉著馬轡頭,梅林去翻看馬鞍。
見馬鞍隻是尋常的樣式,並不能看出什麼,便去摸馬的後座(屁股)。
在蒙古草原上,往往都是幾家的馬放在一起放牧的,但是成千上萬匹駿馬如何分開呢?人們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做記號。他們用鐵鑄造成了各種樣式的印章一樣的烙鐵。有銅錢樣式的,有雙魚型的,把這東西在火力麵燒紅,燙在馬的後座上,便能分辨是誰家的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