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進宮,雖然是有燕崇樓和裘仁達陪著,可是這兩個家夥卻是根本不是做護衛的料,本來都是綠林中人,是一刻也閑不住的性子。
若讓這兩個人在頤和園龍門閘口外麵老老實實的等著,和一幫穿著鼓鼓囊囊的轎夫常隨等等混在一處,曬太陽擺龍門陣,這兩個江湖上少輩英雄是絕對不幹的。
也搭上王爺進院子已經兩個時辰了,兩個人便像是鎖住的猢猻一般,紮耳撓腮的坐立不安,裘仁達用胳膊肘觸了觸燕崇樓,道:“我說燕大哥,王爺進去,也沒有什麼消息,我們就在這裏幹等嗎?剛剛看王爺進去的時候,麵色比較凝重,該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燕崇樓畢竟是在王爺身邊很長時間了,對於官麵上的事情,還是有一點心得的,便低聲斥道:“不要著急,若是有什麼危險,定會有消息傳出來的,再說,這裏重樓深深,咱們也隻能是在外麵幹著急,先穩穩的,歇一歇。”
裘仁達隻好歎了口氣,還沒等說話,隻見一個蘇拉太監一路小跑的奔了出來,道:“你們哪位是喀喇沁郡王的常隨啊?”
裘仁達和燕崇樓便是一驚,忙趕上了兩步,迎了上去,道:“我們便是!我們王爺可有消息了?”
這個蘇拉太監看起來是上了年歲的,臉上都是堆笑,道:“李總管讓咱家出來給爺們報個信,就說現在貢王爺在裏麵一切正常,太後賜膳,現在正在用。爺們隨喜吧。”
說著,竟然不管不顧,在眾多侍衛和黃門軍的麵前,便伸出了手掌,手心向上。
裘仁達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可是燕崇樓卻是明白了,於是也配笑著,在懷裏掏摸了半晌,掏出來一錠銀子,放在了蘇拉太監的手上,笑道:“多謝公公照應!”
這蘇拉太監心滿意足的將銀子的揣進了懷裏,便轉身走進了雙閘口。
裘仁達舒了一口氣,道:“我便也放心了。燕大哥,既然王爺在裏麵用午膳了,咱們可還餓著肚子呢,看樣子王爺一時半刻的也出不來,咱們也去找找飯轍如何?”
於是二人像是開鎖猴一般的,便上馬離開了。
在頤和園出來,卻不見燕崇樓和裘仁達,王爺站在當場片刻,在園子外麵也不準大聲喧嘩,隻是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就知道這二人一定是去什麼地方鑽沙了,索性上馬,信步由韁,朝著西華門外自己的宅子走了過去。
一路上貢王爺十分的輕鬆,原想著這位權傾天下的太後老佛爺,時時刻刻將祖宗成法掛在嘴邊的老太太,定然會對自己的新軍整練百般阻撓的。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最終解決了這件事情的,卻正是這位讓人參不透,摸不清的女人。
拋開剛才在園子裏麵的驚心動魄,走出重樓宮闕,頓時感覺天都高了幾層。貢王爺很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喊上幾嗓子。
騎著馬,在城中的甬路上走,自然沒有什麼好的風景可看,於是在頤和園的宮門,王爺轉而向西,一路走到了連接頤和園和玉淵潭的水道之上,這個時節,再加上現在的心情,最最適合的便是沿著河道策馬狂奔了。
置於裘仁達和燕崇樓,若是尋自己不到,定會回到宅子中回合的。
想到了這裏,王爺不禁心情大好,打馬揚鞭,朝著河灘奔馳了過去。
入秋之後的北京城,天氣已然是退去了悶熱,不時的還有一陣宜人的涼風吹過,讓人感覺十分的舒爽,到了河邊,更是沁涼異常,隻見在習習微風之中,河岸兩旁的垂柳還在婀娜的搖擺著枝條,水麵被陣陣微風吹的起了皺。上麵一隻船都沒有,一直消失在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