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中年人點了點頭,不過隨即就為難的道:“可是要打通刑部大牢的關係,可不是幾個銅板就能打通的,要的可是真金白銀,而這位吳爺,卻是一個銅板都沒有。這件事咱們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啊!”
朱靈素卻是撇了撇嘴,道:“你知道什麼!我們之所以答應吳爺救人,為的就是一個江湖義氣。但是姓吳既然托付給我們事情,自己卻躲在暗處不肯見人,總之是說不過去的,你去轉告姓吳的,就說這件事叫我們執劍堂花錢,為了江湖義氣,我們執劍堂二話不說,隻是他必須麵見我!”
這中年執事便退了下去。朱靈素站在了眾人的麵前,清了清嗓子道:“執劍堂的眾位,如今的北京,已經不似以往了,如今的朝廷,也不是雍正爺那時候了,如今青幫的每一步,都要走的極為小心,我不管別的堂如何,我執劍堂在北京輩分最大,統轄的各路弟子少說也有幾千。所以更要小心謹慎。”
朱靈素現在表現出來的氣質,就像是一個統兵十萬的將軍,萬事胸中自有溝壑,作為青幫一堂的主事,沉穩異常,頗為服眾。
眾人信服的躬身施禮,齊齊的答道:“是!”
朱靈素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走到了關二爺的右側山牆旁邊,青布簾子後麵,供奉的是執劍堂曆代堂主的畫像,自雍正元年至今,已經有六代掌門了,都是穿著長袍馬褂,端然穩坐,穩如泰山,或許他們也沒有想到,如今的執劍堂,竟然由一個女孩子執掌。
朝著曆代的掌門人行禮鞠躬之後,朱靈素緩緩的轉過了身,原本幹練的臉上,忽然之間浮現出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執劍堂理人先人,開創艱難,經過了多少人斬頭瀝血,才有了這樣的基業,現在傳到我的手裏,我更不能將執劍堂斷送了,但這沉重的擔子,我一個女子,難免有些力不從心。所以還仰仗著諸位的幫襯。我們同心同德,同心協力,執劍堂才能長久,都記住了?”
這段話說的動情,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的沉默了,這麼多年了,朱靈素一介女流之輩,苦苦支撐執劍堂,其中辛苦,不言而喻。
幫會之中的一些老兄弟,紛紛抱拳道:“是,堂主!”
眾人散去了之後,朱靈素又拉著幾個長老說了一些話,交代了一些事情,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夜色如水,一盞圓月正掛在東邊的天空,眼看著又要到十五了,朱靈素朝著北邊喃喃的道:“爹,女兒沒有讓您失望。”
然後便是一聲長長的歎息。
在這個光景,若是有個人能幫襯著自己,自己也不會這麼辛苦。
一路想著,信不回到了臥房,卻看房間之中的燈還在亮著。想來是小紅在給那位公子換藥了。這個時候進去,也是頗為不妥,便站在房門外麵等著。
沒想到,裏麵忽然傳出來小紅的責罵聲。
“你這個不識好歹的白眼狼,虧得老娘練過,不然還真的讓你得手了,怎麼?想弄暈了我,然後逃出去?告訴你,別說你現在身上有傷,即便是沒有傷,這裏也不是你想出去就能出去的地方!”小紅嗓音尖尖的,像是發了很大的火。
貢王爺隻是一味的說道:“在下無心冒犯,隻是你家小姐死活不讓我出去,在下也是一時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