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季妃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大家族的人,在後宮裏受了欺負,這事情很多時候是會在朝堂上有所體現的。
——隔天早朝的時候,很多官員就著季妃受傷的事情,在此上奏皇上要嚴懲百裏染。
這些官員無非都是季剛的門生弟子,下朝之後,宋祁命李治將百裏染傳來了禦書房中。
百裏染自然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被宋祁叫去禦書房,文人無事多是參這個一本,奏那個一章的。
而昨天自己讓季剛樣的沒有麵子,她斷然不會放過自己。
百裏染跟著李治來到了禦書房中,宮人為她打開了門,她施施然抬腿邁進了禦書房中。
一身白衣仙姿綽綽,眾人皆跪與地麵,她反倒生在匍匐的人群之上,眸中更是帶著好似看透一切的精明。
“臣妾給皇上請安。”
百裏染說著半俯身一拜,宋祁隨性的一揮手,算是免了她的禮。
“百裏染,我們夫妻這件事還沒坐實,倒是三天兩頭收到要求罷黜你的上書。”宋祁挑眉望著她,一身玄衣坐於案後,挑著眉絲絲興問。
“臣妾當罪。”百裏染再拜。
“你看看這些。”宋祁說完李治就過去將奏折拿過來遞給她兩本讓她看看。
百裏染粗略的看過之後,不禁揚起一抹冷笑。
原來是喊她過來興師問罪。
“你還有何話說?”宋祁冷眼看著她問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皇上認定是臣妾的錯,臣妾無話可說。”這種場合,要搞定的絕對不止一個宋祁,百裏染以退為進。
昨日她演的那出戲,眾目睽睽坐實了季妃仗勢欺人。可這季剛還是攜門生重提此事,也是來勢洶洶啊。
“聽你的意思,你還有冤屈?”宋祁配合地問道,他倒要看看,她是如何讓自己脫離窘境的。
“既然皇上問臣妾了,臣妾就問眾大臣幾個問題。”
百裏染說完轉身,冷眼看著站在一邊等著,看自己被宋祁治罪的以季剛為首的大臣們。
“本宮雖未一屆女流之輩,更是出身草莽,不懂什麼國家大事,卻也知道事有輕重緩急的道理,季丞相,若是本宮說的沒錯,這些大臣皆是你的門生弟子或你一手提拔上來的棟梁之才。
如今為了後宮季妃受傷之事,他們偏聽季妃一麵之詞,可曾問過我當時發生了什麼市?皇上尚未治本宮的罪,你們不惜鬧到前朝,你可還記得君為臣綱的道理,你們這些領著朝廷俸祿的官員,如今有和本宮在這裏爭個對錯的時間,可曾考慮過,西北顆粒無收,百姓如何度過寒冬?
不過是一件芝麻綠豆大的事情就被你們放大無數倍,奏折中說本宮出身草莽,不是大體,試問,你們身為國之棟梁,此時不為君分憂,而揪著季妃受傷的事情耿耿於懷勢必要追究出一個結果。
你們又識幾分大體,你可對得起皇上給你們的俸祿,五常中又做到了哪個。
季丞相,如今你糾結重臣前來禦書房逼著皇上治本宮的罪,和集結黨羽逼供造反有何區別?!”
百裏染說完,憤怒地將手中的奏折摔在了地上。“啪”的一聲,讓禦書房中的大臣心中一陣突突。
昨天的事情,百裏染本也想告一段落,連宋祁都不再追究,可這群人卻不依不饒。百裏染上輩子就吃了這等悶虧,此生斷不能犯同樣的錯誤。這招雖然凶險,可能給他們扣了一大頂帽子,倒也不失為一件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