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頓
陸青青腦子裏亂哄哄,阮藝說什麼他手斷了什麼高家人,都全變成了嗡嗡聲她根本聽不清。
她隻知道,所有人都瞞著她。
她捧著藥,出了醫院,渾渾噩噩回了家。
推開家門,門口的拖鞋沒動過,祁盞沒有回來過。
他到底去哪裏啊?
她打給霍明哲,霍明哲說祁盞在忙,婉拒了她的電話。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她蒙在鼓裏。
又氣又鬧,又無能為力。
幾乎問遍了身邊能找到祁盞的人,得不到一個答案。
陸青青沮喪地靠在沙發上,捧著臉,不爭氣的哭了。
手機震了好幾下。
霍明哲發來消息——
“三哥要快要喝死了,W會所3701。”
她抹了把臉,按著地址趕了過去。
她後背都冒出了一層汗,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擔心。
她站在包間門口,望著門牌數字,一頭闖了進去。
一屋子人瞬間安靜,滿臉詫異,她眼神在房間裏掃了一圈,找到了祁盞。
祁盞靠在沙發上,左手吊著石膏,右手端著酒晃。
他打量著陸青青,目光冷冷的,像是看不清,又眯了眯眸子,突然扯出一抹笑:“喲,這不是我的未婚妻。”
陸青青心口鬆了鬆,他腦子還沒昏聵,暫時死不了。
其他人都對祁盞的未婚妻很好奇,有些交好的人大約知道她的背景,反正看她的眼神各有不同,複雜得很。
“別讓她掃了興,咱們接著玩。”
祁盞的話猶如一盆冰涼的水,從她頭上扣下淋了個透徹,抬不動步子。
祁盞端著酒杯,衝身旁的兩個美女小姐姐碰了碰杯,仰頭悶了一整杯酒。滿了新的,再碰杯,從始至終再沒看她一眼。
她伸手拿他的杯子,“你骨折不能喝酒。”祁盞卻快她一步,躲開她的手。
目光淩厲的落在她身上,不悅:“我骨折跟你有什麼關係?”
話落,包房裏又陷入了死寂,誰都不敢出聲。都以為他隻是喝醉了,亂脾氣上頭了。
陸青青黑著臉,耐著性子:“顧醫生說了不能喝酒。”
“你手是怎麼回事啊?”
祁盞噙笑,酒杯故意伸到她麵前晃了晃,裏麵地液體飛濺了一些在她身上。他抬手一丟,杯子砸在桌子上碎了,“嘩啦”酒水濺了一地。
他紅著眼,踹了一腳矮幾,不耐煩:“我他媽問你跟我有什麼關係?”
心口堵著一塊石頭,非得逼陸青青說出個所以然來。
陸青青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再睜開,一字一頓的說:“未、婚、妻。”
祁盞哈哈的笑著,衝旁邊的人指了指:“未婚妻……”
他墨眸眯了眯,壓住了瞬息萬變的複雜情緒,衝其他人吼了:“都滾出去。”
其他人受不了這樣的場麵,早就想溜了,就等他一句話了。
包房裏,徹底靜了下來。
陸青青往前一步,抓住祁盞的手臂:“走,跟我回家。”
祁盞抬手甩開她,晃了兩步:“別碰我。”
陸青青胸口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你到底在發什麼脾氣?我昨晚到今天找你,你電話都不通,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衝我甩什麼臉色啊!”
她就當他喝醉了,胡鬧。
祁盞愣了一秒,吊兒郎當地自嘲:“你找我做什麼?不去跟你的學長濃情蜜意,找我一個不想幹的人幹什麼。”
他隻要想到陸青青和何木晨抱在一起的那一幕,他的心都碎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車裏,怎麼來到這裏,痛到麻木了。
他懷疑,是不是自己太一門心思了?
他對感情太偏執了?
心口被剜肉剮骨,很疼很疼,疼得快透不過氣來。
都說愛情沒有先來後到,他信他能得償所願,可當那一幕出現時,所有的信心都成了屁話,他活了二十多年從沒這般失落甚至自卑,空無所依。
陸青青泯著泯嘴唇,思前想後的圓了一遍,終於了然。
“我跟何木晨見麵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有跟我告白,但我沒有同意。祁盞,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可能不信,但我真真實實的告訴你,我跟何木晨沒有半點關係。”
她憋著一口氣,狠狠吐了出來,垂眸地頃刻間,睫毛濕漉漉的。
祁盞閉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麵上毫無波瀾。
“我跟你也隻是有名無實的婚約,我努力過了。”
陸青青咬著牙,心不停地往下墜,快落入穀底。
祁盞緩緩睜開眼睛,眼裏的不耐和嘲弄消失的無影無蹤,隻留下冷和厲。
他彎腰撈起桌上的手機,擦過陸青青肩膀往外走。
陸青青喊他,“祁盞。”
祁盞腳步都不曾頓一下,拉開門嘈雜的音樂聲湧了進來,他回身看了一眼陸青青,眼神很無奈:“青青,我想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