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天帝也去了一次婆娑水牢見天後,沒人知道他們在裏麵都說了什麼,隻是聽跟隨的天兵說,天帝從婆娑水牢出來後,整個人黯然失落,散發著一股哀莫大於心死的落寞之感。
他撤了旭鳳的禁令,將五方兵權還給他,命他即刻出發前往駐守弱水河,無召不得返宮。卻不願再提及天後,哪怕旭鳳在上清宮外連跪了數日,也隻是喝令他離開,但不肯應允他去探視天後。
潤玉將兩顆靈火珠一同獻給了天帝。
天帝看到其中一顆靈火珠後,得知簌離還在,喜出望外,竟親自去到洞庭湖雲夢澤,要將她迎回天宮。無奈簌離對他恨意極深,不願輕易原諒,因而三番五次不願相見。
這一日,天帝帶著潤玉和鄺露一起來到洞庭湖畔,對潤玉道:“本座幾次來到雲夢澤,無奈總是被你娘拒之門外。此次讓你和鄺露一同前來,希望她能看在兒女的份上,前塵不計,原諒本座。”
鄺露見他的確真心誠意想要求得簌離原諒,也在來之前早已擬旨要立簌離為雲夢天妃,便將手中一物遞給他道:“父帝此次若還不能求得娘的應允,便將此物給她看。她見了之後,應當會同意與父帝回天宮,隻是能不能求她原諒,就要看以後父帝的表現了。”
天帝大喜,接了那物後道謝下到湖底去了。
潤玉隻等天帝離開了,才問鄺露,“露兒,你給他何物?”
鄺露笑笑,“不過是件小孩子的玩意兒罷了。”
“小孩子的玩意兒?”潤玉一愣,隨即回神,驟然驚喜道:“你……”,說著便看向她的腹部,“你竟是……”
“不曾。”鄺露紅著臉捂住了他的嘴。
潤玉失望道:“那你為何要讓父帝給娘小孩的東西,讓娘誤以為你……”
“兵不厭詐。”鄺露含笑偏頭道:“娘一人住在洞庭湖底,寂寞萬年,如今既然兒女都在天界,自然是讓她也去天界才更好。至於父帝,我倒不是定要幫他,而是知道潤玉你也希望娘能得到天宮的正名,此後不再躲藏掩飾著過日子。如今有這大好機會,父帝願意昭告六界封她為雲夢天妃,便隻是為洗刷龍魚族萬年來的汙名,也該當如此,不是嗎?”
潤玉笑了起來,眼底浮現出喜悅的光點,伸手將她攬在懷中,讚歎道:“露兒,你如此冰雪聰明,善解人意,潤玉當真舍不得放手,滿心滿眼對你都是歡喜。”
他本以為能娶到鄺露已然就是此間最幸福之事,卻不想大婚之後與鄺露的每一日,都幸福如初,甜蜜滿溢。
他何其有幸,得天道這般垂憐,能娶到鄺露。
當真是要感激上蒼才是。
鄺露笑笑,又道:“那日父帝去見了母神,我聽說母神悲痛欲絕之下將父帝狠罵了一頓,說她的一生都被父帝給毀了。我看近來父帝似是有所頓悟,大約是想著弄權一生,最終卻得到一個妻離子散的下場,所以才想要去迎回娘吧!”頓了頓,看向潤玉道:“若娘真肯與父帝回天宮,我想,再過不久或許父帝就會將天帝一位傳給你。潤玉,你可願做天帝?”
潤玉深深地看著她,道:“若你不在身邊,便是得到那個位置又能如何?雖有大權在握,六界俯首,卻仍是高處不勝寒,終其一生也不過是清冷寂寥,終將還是孤身一人,一無所有。”
“所以?”
“所以,有露兒相伴,做天帝如何?不做天帝又如何?”潤玉彎唇笑道:“若天帝之位與露兒隻能從二擇一,潤玉不做這天帝也無妨。”
鄺露笑著伸手在他鼻尖上輕輕一點,“潤玉的心之所向,便是鄺露的心之所向。”才欲收回手,就被他一把握住,便又道:“你若做天帝,我便陪著你;你若要做個逍遙散仙,我也覺得很好。”
潤玉抱著她,輕聲道:“隻要露兒在,怎樣都很好。”
天帝順利將簌離迎回天宮,封其為雲夢天妃,為萬年前的龍魚族正名。
潤玉見娘親雖仍不肯原諒天帝,但為了龍魚族和兒女,還是選擇上天宮,心中不免感激。
鄺露自嫁入璿璣宮後,緲玉仙宮便空了下來。恰好簌離上天也不願住到上清宮,鄺露便邀她住進了緲玉仙宮。
潤玉想到撲哧君常年陪伴在簌離身邊,又是他名義上的弟弟,便奏請天帝要將萬裏洞庭交由撲哧君來掌管。
天帝想了想,也覺並無不可,便封彥佑為洞庭君,將萬裏洞庭湖賜予他為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