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玉隻看她一眼,便再也舍不得挪開視線。
他從未見過這樣笑的鄺露,更未見過她這般盛裝打扮,仿佛曲明珠一樣閃爍著奪目的光華。
是夢嗎?
為什麼卻如此真實?
潤玉剛想要開口喊一聲,鄺露已經從他身體中直接穿了過去。
潤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茫然不解地轉過身跟著鄺露才走出一步,後麵有人喚道:“露兒。”鄺露立時停步回頭,揚唇笑道:“潤玉,你怎麼來了?”
潤玉隻覺呼吸一窒,正要回答,身後有人道:“才剛散了朝便不見你,便尋思著定然是來此處了。”
那人也從潤玉身體裏一下穿了過去,走到鄺露麵前站定後,微微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吻,笑道:“今日身子可還好?”
“很好,你且放心。”鄺露笑著點頭。
“怎能放心得下,”那人將鄺露擁在懷中,無奈道:“自生下澄泓後,你身子便大不如從前,若非有玉色佛蓮溫養在你體內,我當真要再上一趟菩提山去求靈祖了。”
潤玉走近看去,驚得眼神在瞬間一凝。
那與鄺露溫聲細語之人,居然是他自己。
“澄泓真身乃是雪淵青龍,”鄺露道:“我生他自是吃力了一些。”說著,見身邊之人臉上仍有無奈的不悅,便又笑言:“當年生下他時,天降瑞光,萬獸來朝,也正是因此,你便過早的嚴厲教導他。如今他好不容易從洞庭回來一趟,你可莫要太過苛責了。”
“娘子說什麼,便是什麼了。”那與他有一模一樣的天帝伸手輕輕刮了一下鄺露鼻梁,眼底滿了情深,“自有了澄泓,露兒心心念念便不再是潤玉一人……這洞庭之行,依潤玉看,倒是可以常去。”
鄺露忍不住笑了起來,“兒子的醋都要吃,你這天帝,怎麼越做越像孩子了。”
“在露兒麵前,便是像個孩子又何妨。”天帝也笑了起來,正要再說什麼,就見一**歲的小男孩從另一邊的路盡頭小跑過來,“父君。”
向麵前之人彎腰行了一禮後,轉身一頭紮進鄺露懷中,“娘親。”
見鄺露含笑抱著小男孩問他近況,天帝對後麵雙手插袖踱步走來的撲哧君道:“二弟如今這洞庭君做的也是逍遙,既然這般閑散,不如便留在天宮教導澄泓如何?”
“澄泓倒是乖巧,”撲哧君笑笑,“隻是這天宮卻留不住我。我還是在洞庭湖做個自由自在的散仙最妙,若是陛下想與天後獨處些時日,做弟弟的便再留澄泓一些時日,也無妨。”
潤玉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仿佛被裂開了一道口,有冷寂的風不斷灌了進去。
他看著鄺露臉上燦如嬌花的笑靨,她眸中的光比夜間最耀眼的星子還要亮三分,她渾身散發出溫柔且愉悅的氣息……這些無一不在告訴他,眼前這個鄺露,是他並不認識、也從未見過的另一個鄺露。
他身邊的那個鄺露,從不曾這般笑過。
她自來是安靜的、默然的,常常靜到讓他以為身邊並無此人,然而一回頭,她卻就在身旁。
潤玉輕輕闔上眼瞼,不願再看。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他錯過了什麼,失去了什麼……
“鄺露……”
潤玉忍不住開口輕喚了一聲。
被天帝擁著往前走去的鄺露腳下一頓,狐疑地往潤玉所站之地看了過去,卻並未見到任何異樣。
“怎麼了?”天帝問道。
鄺露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後再度邁步離開了。
潤玉眼眶卻驟地一下紅了,剛要提步……
“哐——!”
鎮紙被一陣風掀翻在地砸出的聲響驚醒了潤玉。
潤玉睜開眼睛看去,自己仍舊坐在七政殿的桌後,眼前並無一人。
原來,她不是不會笑,是他從未給過她笑的溫暖。
她並非無欲無求,是他賜予了一切,卻未曾給她隻想要的真心。
鄺露……
你用了一種最安靜、最細微、最長情的方式,一點一點……滲入到了他的生命裏。
他以為自己並不在意。
直到這個人消失了,才發現,那種習慣已經讓他無法剔除,深入骨髓血液,彌漫成相思的毒。
潤玉靜坐原地,許久後才提筆在紙上一筆一劃寫下:一露一相思;
一訴一別離。
筆尖輕輕挪開,凝視著紙上的字跡半晌,潤玉持筆將“一別離”中的“一”,慢慢改成了“永”……
作者有話要說:
他不知道這個鄺露就是他所要尋找的鄺露,但他知道,他的鄺露永遠也回不來了……
如果您覺得《[香蜜]鄺露重生》還不錯的話,請粘貼以下網址分享給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謝謝支持!
( b/57/571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