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溫飲接到S市刑偵隊隊長唐隊的電話。
說起唐隊,溫飲五年前就和他打過交道。
這人擔任S市刑偵隊隊長一職已有十幾年,這次事件的具體情況唐隊在電話裏沒細說,溫飲保守地沒多問,掛斷電話立刻打車去刑偵局。
溫飲到的時候溫時正在審訊室錄口供。
審訊室外站著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高個兒男人,白淨的手裏端著一次性紙杯,裏麵的水還熱著,水霧氤氳。
有點眼熟。
溫飲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隨即愣住。
居然是昨天在超市碰見的那個男人,就排在她身後的那位。
對方似乎也認出了她,大約沒想到竟能在警察局再見,漆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卻也隻是輕描淡寫衝她點了點頭。
溫飲心說真巧,警察局居然都能碰見昨兒排隊遇見的陌生人。
興許回頭買個彩票還能中獎。
溫時從審訊室出來,先看到的是正門前的白大褂男人:“祁老師。”
被稱作祁老師的男人衝他頷首:“沒事吧?”
他的聲音略微低啞,還帶著點兒輕微的鼻音,聽起來像是感冒引起的。
“我沒事,祁老師,您怎麼還沒回去?”
溫時早上過來的時候發現祁老師居然比他先到,而且剛從審訊室出來。
祁邀喝了口茶,壓著嗓子說:“看你沒事就行。”
溫時愣了愣:“祁老師,你在等我?”
祁邀擺擺手,側身,溫時下意識轉頭,發現他姐姐居然也在,還一臉淡漠地注視著他,心裏登時一緊。
“姐,你怎麼也來了?!”
溫飲還沒說話,唐考就拿著東西從詢問室裏出來了:“溫飲。”
“唐警官。”溫飲繃著臉。
“耽誤你們時間了,”唐考說,“這次事情比較嚴重,希望你能……”
溫時壓著不快打斷道:“唐警官,白同學的事我都跟你們說過了,我姐昨天跟我一起的,她知道的跟我一樣,你們……”
溫飲拉了拉他袖子,溫聲道:“我沒事,小時,注意禮貌。”
溫時還有些憤憤。
祁邀在一旁看了會兒。
他斂睫,想到昨天從A市回來之前,溫時眉飛色舞說要給他姐姐買甜點,他路過剛好聽見,就給他推薦了一間以前同學開的since連鎖店。
原來她就是他姐姐。
昨晚去收銀台排隊時就排在他前麵的那女孩。
他捧著茶杯,嗓子有些難受,這些天感冒了,一直拖著,到現在還沒好,於是總愛漫無目的地想些亂七八糟的。
昨兒晚上去超市,她就排在他前麵,事實上,他去生活區買毛巾牙刷時,就碰見她站在堅果區仰頭盯著上麵那排貨架上的堅果。
大概是身高不夠,她盯了一會兒,發現沒人過來給她取東西,隻好退而求其次拿了下排的堅果。
他低垂著眼皮從她身邊慢吞吞走過,最後又在收銀台碰見她。
溫飲揉了揉臉頰,暗暗給自己打氣:“我真沒事,唐警官,有什麼想問的現在就可以問了。”
“姐……”
她撥開溫時的手,走進審訊室。
唐考慚愧地看了溫時一眼:“抱歉,人命關天,希望你能諒解。”
-
“溫飲,放輕鬆,這次的事和你沒多大的關係。”
審訊室裏,唐考試圖安撫溫飲的情緒,他最了解她的過去,所以總對她顧慮得多。
這次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把她帶來警局,但人命關天,一點蛛絲馬跡他們都不能放過。
溫飲揉了揉手腕,這是她的小習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就會揉一揉。
“我明白,唐警官,您想問什麼,盡管問,我知道的一定會告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