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上午,外科醫生葉水臨拿著一遝文件過來串室。
葉水臨衝她揮了揮手裏的文件:“愛卿,快快接旨!”
溫飲十分配合:“臣接旨。”
葉水臨過了把皇帝癮,爽快地把文件遞給她:“我剛開完會,上麵說Y大醫學院想找個年輕有為畢業生醫生去給大一新生們開個講座。”
“哦。”溫飲老神在在喝茶,“關我什麼事?”
“你不就是Y大畢業的麼?”
“我又不是什麼優秀畢業生。”
平平無奇地畢了業,平平無奇地工作,平平無奇地賺錢養生。
“據說你那是低調行事。”葉水臨雙臂環胸,挺好奇的,“我們那有個Y大畢業的同事,比你低一屆,說你大一大二那兩年成績流弊得很,隨便寫一篇論文就能拿國獎。”
溫飲喝茶的動作微頓,笑了笑:“是嗎?我都不記得了。”
葉水臨說:“不過聽說你大三大四突然就不出頭了,連比賽也不參加了,畢業論文也隻是普普通通地過,為什麼啊?”
“年紀大了,拚不動了唄。”溫飲心不在焉地笑,“機會都是要留給年輕人的。”
“你,二十六歲,”葉水臨伸出食指指了指溫飲,又指了指自己,“我,二十九歲。”
溫飲咳了聲。
葉水臨一臉猙獰:“你再敢在我麵前說你老,信不信我拿手術刀紮死你?”
“好好好,我錯了我不說了,成不?”溫飲大大方方把自己喝了一半茶的茶杯遞給她,滿臉真誠,“來,喝點菊花茶降降火氣。”
“什麼茶?”
“菊花茶。”
葉水臨嫌棄的表情充分訴說了她對於菊花茶的避之不及。
“說正題,這次去Y大講座的機會我給你爭取來了,你不去也得去。”葉水臨指著她鼻子怒其不爭。
溫飲蹙眉:“你給我爭取這個機會做什麼?”
“開講座有錢啊。”葉水臨理直氣壯,“可惜我不是Y大畢業,我要是Y大畢業,這次機會還能給你?”
溫飲忍俊不禁:“那要不然你頂替我去吧。”
“自己的事自己做啊溫飲大寶貝。”葉水臨小算盤打得啪啪響,“你出力,還賺錢,我呢,就等你賺到錢去蹭你一頓火鍋,中間我甚至不用出一分力,多棒的以逸待勞啊!”
溫飲:“……”
葉水臨越說越高興,甚至已經準備拉著她下班了。
溫飲拽著她白大褂給扔到門外:“你可別留在這嚇著我接下來的病人,小孩子不禁嚇。”
-
Y大周三下午全校休息,醫學院就挑了周三請人來講座。
溫飲畢業整三年,這期間從未回來探望母校,同學會之類的聚會也被她找借口能推就推了。
明明就在同一個市裏,這麼久不曾踏足這片區域,三年後回來卻是為了開講座。
溫飲瞅著Y大的大門,內心唏噓不已。
她舉著手機對著Y大校名拍了張照,發了朋友圈,配字:好久不見:)
剛發出去舒伽顏就留言了。
【伽顏:你怎麼回去了?】
溫飲還沒回複,溫時的留言緊跟著就來了。
【小時:姐,你也去Y大啊?】
【來Y大醫學院開個講座。】
有人在門口等著她,她收了手機跟人去了講座廳。
Y大倒是沒怎麼變,但她已經記不太清這裏的路或者建築了。
才二十六歲記性就開始衰退了。溫飲感歎,果然老了。
而後又打起精神,葉水臨要是知道她仍然抱有這種想法,怕是真要一手術刀紮死她。
原本溫飲以為這次講座沒那麼正式,因此沒考慮過可能會在學校碰見熟悉的老師。
誰知她剛到講座廳,就看見曾經與她關係比較親近的劉問厚教授端坐在第一排,神情嚴肅,精神矍鑠,與幾年前相差無幾。
老當益壯啊劉教授!
溫飲內心呐喊了一句,差點就準備轉身跑路。
她沒敢跑,劉教授已經看見她了,甚至起身往她這邊來了。
她暗暗苦笑,強自按下躁動的心,露出一個正常的笑來,特別乖巧。
“劉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