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溫飲彎了彎眼睛,笑意停留在眼角,“那麼祝您生活愉快。”
“你要多多注意身體啊。”高妍一如既往地表現出對她的善意,“我還有點事,就先掛了,再見。”
通話結束,忙音。
溫飲斂起表情。
高妍好手段,這麼多年不動聲色之間慢慢取得溫老太太的好感,收攏溫時的信任,甚至差一點點就能讓溫飲對她另眼相看。
倘若不是溫貝貝今兒個提到手指被削傷時高妍大驚小怪的反應,溫飲甚至沒想到,她手臂的骨折,高妍竟在背後推波助瀾了一把。
高妍隻是在溫老太太麵前提起,溫貝貝受傷溫時不一定過分在意,但溫飲就大不一樣了,若是溫飲受了傷,溫時又如何能忍住不來看看姐姐?那時,這人,可不就找回來了嗎?
一句話,把這麼多人都給算計了進去,十分了不得。
平平無奇的兩個周過去,舒伽顏回來S市出庭錢新國性侵案的二審,錢新國獲刑入獄,劉書晗雖躲過一劫,卻落到聲名狼藉的地步,Y大不得不當機立斷開除他,以挽回一點岌岌可危的名譽。
溫飲胳膊基本沒什麼大礙,舒伽顏很快就回了X市,溫貝貝仗著自己拿到了保送資格,賴在S市死活不肯挪窩。
直到W市那邊傳來消息,溫家遭遇了幾十年來最大的一次危機。
溫家主母幾十年來利用權勢打壓一眾普通人,將唯一一個女兒親手送到名聲不太好的大企業董事長床上,棒打小輩裏相愛的夫妻倆,甚至連二十年前關於林竹聲的舊案也被翻了出來,大量證據證明林竹聲當年是被陷害,而溫老太太不但不澄清,反而推動輿論對林竹聲進行精神打擊,最終導致林竹聲飲恨而終。
溫董事長,溫平年,對這一切冷眼旁觀,多年來都隻關注自家產業是否能更進一層。
溫家的負/麵/消息在網上掀起了頗大風浪,溫家人手忙腳亂收拾後事,前腳好不容易才壓下這些個糟心的事兒,後腳溫家的生意鏈就莫名其妙斷了,資金鏈不知何時被砍了好大一條缺口。
溫時和溫貝貝連東西都沒收拾,急匆匆地坐了飛機趕回W市去處理自家內部的矛盾。
溫家根基很深,一般人不可能輕易撼動得了他們,但幾番調查下來,無論怎麼看都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動的手腳,有人說小公司總裁姓梁,也有人說行謝,隻有幾個人吐槽說老板明明姓祁。
總之,幾番動蕩下來,溫家元氣大傷,雖然不至於到破產的地步,但以他們目前的能力,若想重新站起來,少不得花費個十幾二十幾年的時間。
溫平年和溫老太太陸續住院,溫談鶴忙得焦頭爛額,一夜之間蒼老如花甲之年。
粱禾書給祁邀打電話分析溫家目前頗為淒慘的形勢時,祁邀正在廚房給溫飲烤蛋糕。
“……大致情況就是這樣,溫家估計很難再起來了。”粱禾書唏噓不已。
“不一定。”祁邀心不在焉。
“怎麼?你覺得還有人能扭轉他們家這個破爛狀況?除非來個你這樣的金融天才。”粱禾書意味深長地笑,“十年不出手,一出手就搞個最大的,不愧是當年的金融天才啊。”
“少提那些事。”
祁邀打開烤箱,小蛋糕蓬蓬鬆鬆的,色澤看起來很不錯,他切開一小塊嚐了嚐,自言自語似的。
“還行。”
“什麼還行?你都做到這個地步了,這叫還行?”
粱禾書不可思議,明明隻要最後再輕輕捅上一刀,溫家這個百年家族就會牆倒眾人推,偏偏祁邀就在這麼個最關鍵的時刻收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