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像是在哄孩子。
“知道了。”看著溫飲放下心的模樣,祁邀忍不住勾起唇角,壞心眼地補充,“下次我會一次性搬過來,這就不麻煩了。”
溫飲:“???”
祁邀壓低聲線,哼笑:“溫小飲,你真把我當成什麼不求回報的大善人了麼?”
難道不是嗎?
溫飲一臉懵逼。
祁邀嗤了聲,摸索著,兩手覆蓋住她放在桌麵上的手背,女孩的手細膩而柔軟,握在手心裏就像握著一塊剛捂熱的白玉。
他有些舍不得鬆開,低垂下眉眼。
“實話跟你說,從你搬進來那天開始,我就沒想過讓你再搬出去。”漆黑的眼底暈開一團意味深長,祁邀若無其事地笑,“想搬出去?太陽就算從西邊出來我也不可能放你走,懂?”
溫飲:“……”
祁邀寬容大度道:“當然,不懂也沒關係,往後你就會懂了。”
溫飲:“……”
過了半分鍾,她才有些不確定地問:“我總覺得,再過個幾天,你就會把我現在住的客房裏的那些東西,再一點點搬進你臥室裏,是我的錯覺嗎?”
“當然不是。”祁邀獎勵地拍拍她腦袋,“溫小飲真聰明,還學會舉一反三了。”
溫飲一臉憂慮:“你今天有空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我怕你已經病入膏肓了。”
“這兒不是有個現成的醫生麼?”祁邀笑了笑,偏頭湊上去,勾住她輕淺的呼吸,唇角發燙,低喃,“現在就給我治治病吧?”
下午回家搬東西搬到一半,葉水臨忽然來了。
“你要搬家?”葉水臨望著麵前的兵荒馬亂,愕然。
“……嗯。”溫飲看了看祁邀,沒說具體搬到哪。
葉水臨一眼明了,撇開這事兒,遲疑著問:“你,要辭職?”
溫飲愣了愣。
葉水臨瞄了眼祁邀,溫飲說:“去下麵的咖啡廳說吧。”
咖啡廳裏,窗明幾淨,窗外行人匆匆路過。
“我媽把你辭職信壓了下來,一直都沒批準,我今天去院長室找她時偶然看見你的辭職信。”葉水臨攪拌著咖啡說,“方便跟我說說原因嗎?”
“哪有什麼不方便,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溫飲抿了口咖啡,糖放多了,稍微有些甜,她笑了笑。
“我這份工作原本就不是憑自己實力拿來的,有個我挺不喜歡的人跟院長是舊識,三年前他托院長給我留了這份工作,我那房子也是他以我親人的名義買下來的。”
“前段時間他身體垮了,住了院,想見我,我懶得去見他。院長知道了這事兒,大約不忍心,就把那些個陳年舊事拎出來給我說道了一遍。”
“真相挺膈應人的,對吧?”
葉水臨皺了皺眉:“你不喜歡的那個人……”
溫飲說:“從法律意義上來說,我應該喊他一聲爸爸。”
葉水臨一時失語。
溫飲放下咖啡杯,平平靜靜地看著她:“水臨,你回去和院長說一聲,批了我的辭職信吧。”
“但這幾年,你的實力大家都明明白白看見了,為了不喜歡的人放棄前途,不值得。”葉水臨很認真地說,“真的不值得,我都沒有為了曾經那麼喜歡的人放棄醫生這個職業,你何必為了不喜歡的人放棄你喜歡做的事?”
溫飲微微沉默。
葉水臨再接再厲:“當初我問你,醫生是不是真的不適合談戀愛,你說,我隻是不適合和前男友談戀愛而已。本質上是一樣的道理,溫飲,你不是不喜歡這個職業和這份工作,你隻是走不過去這道坎而已。”
“這道坎有點兒大,”溫飲心不在焉地說,“我怕是很難走過去。”
“我都走過來了,你沒理由走不過來。”葉水臨抬眼望著對麵坐著的男人,“更何況,你身邊還有一位將會陪伴你一生的,最為特殊的親人。”
最為特殊的……親人?
溫飲順著她的目光回過頭,怔住。
祁邀坐在她隔壁,麵對著葉水臨的方向,見她看了過去,他勾勾嘴角,眼神深邃。
他旁邊就是透明玻璃,光線溫柔地穿透玻璃,籠在他身上,暖色淺淺向四周鋪散開,慢慢勾勒出一幅優美溫暖的畫。
溫飲緊了緊捏著勺子的手。
很久之後,勺子落進咖啡杯裏,勺柄與瓷杯碰撞,發出清脆的一聲“叮”。
周一清晨,外科室招來一位新的實習醫生,新醫生手腳麻利,處理起傷口來,比好些正規醫生還要專業,重點是,新醫生長得格外漂亮。
外科室又來了一位病人,病人捂著胳膊哀嚎不已,新醫生走過去耐心地給他處理傷口。
病人低下頭,看見她胸前的牌子,牌子上寫著六個字。
實習醫生,溫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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