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沉重“咚”了一聲, 耳膜仿佛被震到,腦袋嗡了聲。
她抱著盒子跟抱著個燙手山芋似的,原地轉了兩圈, 險些一頭撞到門板上, 好容易鎮定下來。
“等下, 我,我換件衣服!”
她咬咬牙,把盒子塞進衣櫃裏,左右看了兩眼,又覺得不放心, 拖過幾件衣服嚴嚴實實地蓋住, 拍了拍, 關上衣櫃門。
走了兩步, 難以自製地轉身拉開櫃門確認究竟有沒有蓋好。
確認兩次,終於放了心。
她拉開門,保持鎮定。
“怎麼了?”她問。
祁邀垂眼看她,意味深長:“怎麼沒換衣服?”
溫飲:“……”
這種事一定要明明白白當著人麵兒說出來嘛?
太沒意思了吧?
溫飲點點頭, 下一秒, 啪地一聲關上門。
“我換件衣服。”
祁邀站外麵,一手撐著門板, 右腳為支撐點, 全身力氣倚到手臂上,過了兩秒鍾,莫名其妙地笑。
溫飲換了件毛衣, 剛拉開一條門縫,祁邀就伸出腳及時抵住門。
她抬頭,祁邀正好不緊不慢地收起一摞鑰匙。
溫飲:“……”
突然發現今天晚上好像有點危險。
“吃飯。”祁邀衝她伸出手,麵色鹹淡,輕描淡寫補充道,“吃完飯,我們再好好談談。”
溫飲眉心一跳。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不久之前才發生了那種擦槍走火的事兒,而且舒伽顏給她寄的那些個漫畫封麵總在她腦海裏晃悠,實在擾人。
但要說特別緊張,似乎也不太對。
一頓飯吃得格外食不知味,溫飲偷偷掰手指計算她跟祁邀認識了多久。
十月底才算認識,十一月,十二月,一月,滿打滿算頂多三個月,四分之一年。
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明明才三個月,卻仿佛已經同祁邀認識了好幾年。
擰上水龍頭,水流即刻止住。
先前她搶著要進廚房洗刷碗筷,這會兒洗完了,又拖著時間一個碗一個碗慢慢擦幹。
最後一個碗摞上去,關上櫃子門,後背登時貼上一扇溫熱胸膛,還有些濕潤的右手被人沿著指縫緩緩扣住,祁邀下頜點在她耳邊,左手輕輕搭在她平坦的腹部。
她微微繃起身體。
祁邀沒有立刻開口,隻是若有似無地摩挲著她細白的手指,呼吸聲淺淺的。
溫水洗的碗,洗完之後手上依然保留著溫水的熱度。
溫飲漸漸放鬆下來。
沉默的氛圍似乎也挺不錯,隻是就這麼靠著他也感覺很舒服。
“祁邀。”過了一會兒,她先開口,“去散散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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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八點鍾的時間,路上的行人依然行色匆匆,天氣預報說這些天會下雪,拖了好幾天也沒見到半片雪花。
溫飲圍著很久之前祁邀買的紅白色圍巾,頭發圈在脖子裏,蓬蓬一片。
祁邀握著她的手揣進自己兜裏,兩人沿著大馬路溜達,一路走過八盞路燈。
第九盞。
溫飲止住腳步。
“祁邀。”
祁邀低眉看她。
溫飲捏了捏脖子裏的圍巾,她的半張臉掩在圍巾裏,露出的一雙眼睛迎著路燈昏黃的燈光,蒙著一層薄薄的曖昧。
“你猜,我們走過了幾盞路燈?”
“八盞。”祁邀說,“這是第九盞。”
“……你居然數了?”
祁邀捏捏揣在兜裏的她的手指:“路過上一盞的時候,你小聲說了一個八。”
溫飲往第八盞路燈的方向看了眼,路燈邊站了個打電話的小姑娘,正在四處張望著,也許她正等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