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祁也沒昏迷多久,他們運氣挺好的,這懸崖壁上突出一塊平地,他們就落在了這裏。
殷問水比他醒的更早,青衣的少年朝他笑。
“師兄,你醒了?”
林祁這才發現,他的這個師弟長得倒是挺好看。
懸崖間的白霧輕柔,光影很淡,那個青衣的少年就在前方,桃花眼、多情痣,本該是豔麗奪人的風流眉眼,卻又被一雙劍眉壓下了幾分邪氣,詭異的氣質輾轉出幾分世家公子的清貴來。
眉飛入鬢,一頭黑發木簪束起,他的眸子如同灩了水光,但看向人時,那水色繾眷仿佛是幻影,目光冷淡薄涼,無論笑或不笑。
林祁轉過頭道:“這裏有個洞穴,怕是前人所留,我們進去看看或許有出路。”
平地前方就有一個懸崖壁上開鑿出的洞穴,林祁從儲物袋裏拿出來一根鮫人燭,點燃之後,吩咐殷問水跟在他後麵。
洞穴的前路很狹窄,剛剛通人過,壁上有一些小蝙蝠,不斷往前走,逐漸開闊,而後一個階梯就出現在眼前。
林祁道:“小心點,前麵是個台階。”殷問水似乎對周遭挺感興趣,笑了笑:“嗯。”
台階一步一步往下,視野開闊的時候,林祁整個人都震驚了。
這裏有一個被人鑿出的空間。
四麵八方都是石頭,弧形的天壁下,在黑水中央是一個圓台。圓台上立著石桌一件,石凳兩個,還有一盤未下完的棋。他們走下階梯,前方便是一條路,通向中心圓台。
這個圓台旁邊都是黑色的水,裏麵有無活物也未知。
等他們走進,才發現,那盤棋其實已經下到了盡頭,算是平局。
林祁感歎道:“這怕是幾千年前的前輩留下的。”
殷問水對此搖頭:“我看未必,估計更早吧。”他突然笑道:“師兄可讀過山川誌?”
林祁疑惑地看他一眼,搖頭:“不曾。”
殷問水道:“書上說,十八山脈在千萬年前曾經在深海底,隔了很久才露出地麵來,十八峰的中心那瘴氣彌漫的地方,根本就是深淵。師兄你說這些水,會不會是萬年前或者更早時候的海水?”
林祁是不信他的,哪怕穿書到了這個奇葩世界,他的知識始終還被現代所影響。
但是,莫名的,聽了殷問水的話,他看著那些黑色的水,就感覺一股寒氣穿身。
他岔開話題:“我們還是先想想該怎麼出去吧。”
殷問水無所謂地笑笑。
林祁找了半天,根本就沒發現什麼密道,仔仔細細每塊岩石都看過了,然而沒什麼卵用。他不免有些沮喪,回頭卻發現,殷問水正坐在石凳上,一顆一顆地撥弄棋子。但他隻是拿起來然後玩一玩,並沒有打亂順序。
林祁找了半天也沒結果,悻悻地做到了他的對麵。
殷問水突然道:“師兄,要不我們把這盤棋下完吧。”
林祁皺眉:“都下完了,移棋?”
殷問水點頭,神色從容:“你白我黑。不用下的有多好,分出一個勝負就行。”
林祁總感覺他知道些什麼。
兩人就這麼來來往往地下起棋來。
終於,下到了最後一步,卻是殷問水要輸了,林祁將最後一顆白子移上去,臉上的笑容還沒開始展露,卻是突然間地動山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