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祁就這麼被硬塞進了廚房,分配的任務是燒火。他雖然是火係單靈根,但真的不會用灶,一臉懵。蹲下來左右四顧,才學著旁人,先放些雜草在下麵墊著,然後架上幹柴。
隔壁燒火的是個丫鬟,灰塵土臉,罵罵咧咧:“這三小姐好大的麵子,全城的修士都被請來了,風光的是她,苦的是我們。”
林祁沒作聲。
這青池城能有什麼大能,估計都是煉氣初期尚未辟穀的半凡人吧。
丫鬟罵了一陣後,有點喪:“居然還真有人一夕之間就飛上枝頭,要是我也攤上這種好事就好了。”
林祁對魔域的迷之價值觀已經不想去探究,他把火燃起後,又被人喊著去端盤子。
送菜到了前院,林祁終於在人海中,看清了那個築基修士的模樣。
那是個樣貌極其尋常的人,藍衣袍,皮膚挺白,唯一雙三角眼,讓整個人的氣質變得幾分陰險。總體上看的過去,沒有他先前腦補那般醜的無法見人。
而青池城的大人物,幕家的家主,是真的叫林祁驚訝。很年輕,年輕到看起來比幕流月還要小幾歲。
把那築基修士的樣子記在心裏後,他就默默地離開。
夜晚降臨。
林祁清點了那三張能用的血符,當初就非常驚喜的發現其中一張具有隱行的功能,現下終於派上了用場。他咬破手指,點在黃符上,整個人慢慢地消失。
他來到了幕流月的房門前,隻是隱隱約約聽到了哭的聲音,沒有其他聲響。
林祁轉了幾個院子,偷偷摸摸地爬上一棵樹,在這裏他能看到那築基修士居住的地方,也能聽清一些談話。這種視力和聽力都是他結成金丹後附加的。
雖說在這裏呆一夜,都不一定能聽到什麼有用的,但萬一他人品好嘞。
林祁就懷著這種微妙的心裏在樹上吹了半宿的冷風。
整整半宿的冷風!
半宿!
林祁默默地爬下樹,躡手躡腳地走到窗前。明晃晃的燭光,倒映出一人打坐的身形。那築基修士現在正在修煉,而修士在修煉裏都是不知道時間流逝的。
林祁心道:今夜這張符是作廢了。
他並不是很甘心,不死心地蹲在人家門口——大不了這一晚就這麼耗下去。
不過是林祁人品還是好的,約莫一個時辰後,那個三角眼的修士吐出了一口濁氣。動靜很輕微,但足夠把林祁整個人喚醒。他屏氣凝神,緊張起來。
三角眼修士姓劉,單字一個慶。
劉慶修煉結束後,下床,有些口渴。
安靜的夜空下隻能聽到了他倒水的聲音。
林祁隨意看了看四周,忽然一驚。
有人正朝著這裏走過來,穿過花柳草木,是個少年,月色下細看正是幕家的家主。
幕家家主就那麼坦然地推開了房門,恰好劉慶剛剛喝完水。門被合上後,窗紙上倒映著兩個人的身影。一人站,一人坐。
“你明天就走吧。”
開口的是幕家家主,少年音,有點沙啞。
劉慶冷笑:“怕什麼!婆娑宮遠在第一域,哪會注意到這裏的事。”
幕家家主道:“不需要婆娑宮,單是域主知道了,我也吃不了兜著走。”
“你們域的域主不正在閉關?慌什麼。”
幕家家主咬牙:“你當然不慌,因為接到暗令的人是我,到時候受罰的人是我!”
劉慶:“有賊心沒賊膽。。”
“不關你的事!”幕家家主怒喝了一聲,然後伸出手:“別廢話了,把東西給我。”
“嗬,我忙活了一個月才得到魍蛇膽,便宜你小子了。”
林祁在一旁一頭霧水,心想果然不對勁。
幕家家主接過東西,哼嗤一聲:“笑話!幕流月是上等的至陰之體,做鼎爐的最佳材料。如果不是因為我修魔功遭反噬,急需要魍蛇膽,你以為我會便宜你?”
劉慶眼珠子微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錢貨兩清,誰也別說便宜誰了。我明天就走,走前你先給我挖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