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問水失望地說道:“師兄, 你還在生我的氣。”
他語氣幽怨,黑眸裏寫滿了傷心。俊美的臉上多了份可憐巴巴的意味。
林祁一激靈,有些無語:“你在魔域就是這麼個畫風?”
殷問水還在琢磨著林祁那“畫風”代指的是何物,就聽林祁慢悠悠又補上後麵的話:“說話都娘兮兮的。”林祁狐疑一眼:“你敢說你剛剛不是在衝我撒嬌?”
殷問水的笑僵在臉上很久,半晌,他神情變淡:“是呀,我衝你撒嬌呢, 你原諒我不?”
林祁嗬嗬:“不。”
雖然你長的比妹子還要好看一點,但不代表你和妹子一樣,撒個嬌萬事都可以解決好麼!
殷問水不再說話, 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垂下:“哦。”
林祁說要修行,可殷問水就在旁邊盯著他,那目光如有形, 讓他根本就靜不下心,還修個屁喲。
幾次閉眼, 都不能忽視殷問水。
林祁睜眼,吐了口氣。
認命地再次做回桌邊:“你到別間去,你在這裏我靜不下心。”
殷問水:“別間都有人。”
林祁一想好像還真的是:“成,我回我原來的那個小茅屋。”
他不是急於修行, 隻是剛知道被糊弄,一時間不怎麼想麵對殷問水。其實也沒有原不原諒那麼誇張,殷問水從沒害過他,還多次相助。頂多就是一股子被欺騙的鬱悶吧。
殷問水怔怔看他, 畫風如初,十足茫然可憐:“師兄,你還躲我?!”
林祁低頭看他,自己仿佛能腦補出這位畫風一言難盡的師弟內心的嚶嚶嚶,這麼一腦補,他自己把自己逗樂了。
一樂,那些鬱悶就跟煙雲似的消散。
再次坐下,林祁道:“你是怎麼當上域主的呀?”多少有點調侃的意味。
殷問水非常自然:“第三域那個老家夥惹了我,我把他殺了,域主之位就給了我。”
林祁驚:“你們魔域代換域主這麼凶殘?”
殷問水道:“也不盡然,那個老域主的背後沒有魔域的幾大家族撐腰,才便宜了我。”說起這,殷問水很無所謂地笑笑:“其實,這便宜不要也罷,每天都有一些人來送死,害的我不得不掩麵示人。”
第三域主怕是最容易換人的了,上一任域主無根基,這一任域主同樣無根基,隻憑武力定勝負,誰贏誰生誰是王。
想到最開始殷問水青衣白紗的打扮。林
祁頓了一下,惺惺道:“也是哦。麻煩事一堆。”
殷問水想了想,其實也不算太麻煩,不斷有人上門送死,現在整個世上見過他真身真容且能認出他的人已經不多了。
但他選擇借勢軟聲道:“所以我一般都隱瞞身份。”
林祁嗤笑:“你早說不就沒那麼多事了?我也犯不著跑魔域一趟——笑話似的,到你的老家來救你,不是吃飽了撐著是什麼。”
殷問水說:“其實,師兄你來,我很開心的。”
林祁皮笑肉不笑:“可我不開心!修為被抑製不說,在這府裏天天做苦力,還要被人壓迫和歧視,哦,順帶被追殺的雞飛狗跳。”媽的,這是人幹事?
殷問水抿唇,搖頭:“我可以幫你恢複功力……你別不開心。”
林祁聽他後一句話聽出一種詭異的滋味,忙擺手:“得了,別再糾結這個問題。先想想怎麼回去吧。”
……
關於幕乘的事,林祁和殷問水都不打算再去深究,畢竟他是幕流月的長輩,且是青池鎮的一大人物,於情於理不好動。
劉慶的肉身在氣息盡滅的那一刻就化為黑水。紅血如遊絲,纏繞。不隻是多少被他煉化為鼎爐的女子精魂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