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皆是對樓沁指指點點一臉不屑之色。
樓沁抬了抬眼皮子,有氣無力地囁嚅著唇瓣,卻說不出話來。她本就身子虛弱,又在聶家門外跪了許久,剛剛挨了陸玉蓮不少虐打,能撐著不暈,已是不易了。
她不敢暈,她若是暈過去了,就真的連聶成嵩的最後一麵也見不到了。
樓沁的唇角微動,強撐著再一次朝聶清平爬了過去,匍匐在他的腳邊,帶著無盡的卑微。
“爸爸,求你……讓我見成嵩一麵吧,我是他的妻子啊……”
隻要能見到他,能為他送上最後一程,尊嚴什麼的,她通通不要了,隻希望……還能償還自己的罪過。
聶清平的呼吸緩和了些,他一臉厭惡地看著樓沁,哆嗦著身子大吼。
“我兒子沒有你這種狼心狗肺的妻子,來人!!!來人!!!把她給我拖走,別在讓她呆在這裏髒了我兒子和路,成嵩怎麼會看上你這般惡毒的女人,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快,快……把她拖出去。”
許倩見聶清平的臉色鐵青,像是心髒病發作了,趕緊附和著叫保安過來。
樓沁不肯,拚命掙紮著不肯走,她怎麼能走呢,她還要見成嵩最後一麵的啊。
奈何她的力氣太小,輕易便被人高馬大的保安抬走。
樓沁被丟在聶宅幾十米開外的馬路邊上,她滿目蒼涼,掙紮著爬起來,想要再回去,卻是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樓沁還是錯過了見聶成嵩最後一眼的機會,等她再次醒來跑回聶宅時,葬禮已經結束。而那個曾經把她放在手心裏疼愛嗬護的、鮮活的男人,如今這隻剩一堆冰冷的骨灰而已。
她趴在聶家的門外,聲嘶力竭地大哭起來,為什麼,為什麼……就是成嵩,也無法原諒她做的事情嗎?他也是不願意見她的吧?畢竟她那般愚蠢,那般不信任他。甚至……害死了他。
待到聶成嵩下葬,聶清平抬著他的骨灰走出了聶宅,樓沁看著那個青色玉盒,好像看到了聶成嵩對著她笑時的溫潤模樣。
她的眼淚簌簌落下,下意識地衝上去,想要將骨灰抱過來,好好感受一下它的溫度,哪怕……她知道那是冰冷刺骨的。
聶清平的眉頭一皺,卻是看也不看樓沁,目不斜視地抱著骨灰盒往車那邊走。
兩個人高馬大的守衛攔下了樓沁,任由她如何廝打哭鬧,就是不肯放她過去。
“放開我……放開我……成嵩……成嵩……”
樓沁眼睜睜地看著聶清平抱著骨灰盒上了車,那黑色奢華的賓利,是聶成嵩生前最愛的一輛車。樓沁看著它噴出一陣黑色濃煙,最後揚長而去。
“啊……”
眾人離開,兩個保鏢也放開了她,樓沁痛哭出聲,急急朝車子離開的地方跑。可是,最終,她也隻能看著那些車子一點一點變小,最後消失在了視線中。
樓沁摔倒在地上,細嫩的肌膚被地麵摩擦出血,她毫不在意,爬起身後又繼續跟上。
有出租車經過,她趕緊坐上去,聲音沙啞:“師傅,去墓園。”
見她神色恍惚,去的又是那種地方,想必定是出了事,出租車司機不敢耽擱,很快便到了墓園。
彼時葬禮剛剛進行了一半,看著那骨灰盒就要被放進去,樓沁心中大慟,急呼出聲。
“不要——”
不要,不要把他埋在冰冷的地下,他一定會很冷,很孤單的,不要……
樓沁滿臉是淚,想要上前去阻止他們。
聶清平眉頭一皺,整個人有些氣息不穩。
“滾……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拖出去,拖出去。”
話音落下,立刻有人將樓沁攔下,拖到墓園外麵,關上了鐵門。
饒是樓沁如何拍打哭喊,可她能做的,也隻有眼睜睜地看著聶清平將骨灰盒放進了墳墓裏,再一點點埋上。
大雨滂沱傾下,混著苦澀的淚,她的嘶吼,她的悲痛,被淹沒在了稀裏嘩啦的雨聲中。沒有人知道,聶成嵩下葬的那一刻,在那場大雨裏,她樓沁的心,也跟著一點點被冰封死了。
待所有人離開,鐵門再次打開,樓沁瘋了一般地衝進墓園裏。等待她的,卻隻有那塊冰冷堅硬的墓碑,上麵的男人,笑得明媚溫潤。就像是在無數個漆黑的夜裏,他一次次在她耳邊,溫柔地喚著她。
“沁沁——”
“沁沁——”
樓沁走上前,將墓碑輕輕地擁入懷中,感受著它的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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