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姓荀,是個獨居的打柴郎。

顧簫拜托了他出門去尋大夫,自己便拿了塊幹淨的帕子簡單擦拭一番,待她收拾完,顏子安還沒醒,大夫也沒到。

顏子安身上濕漉漉的,但顧簫又別扭的緊。

難不成她還要脫男人衣服?!

她深呼一口氣,反正屋子裏也沒人,這事就是天知地知了。

做好思想工作,顧簫拎著臉盆和毛巾出去打水了。

好不容易把顏子安的上半身衣服扒下來,顧簫半眯著眼睛給他擦了一遍,至於下半身......

她實在下不了手啊!

顧簫剛給他收拾完,外頭就有動靜。

荀大叔帶了個胡子花白的老頭,進門道:“小夥子,這是我們村子裏的劉大夫。”

顧簫忙見禮:“劉大夫好。請你給我這位朋友看看,他受了傷,又淋了雨。”

劉大夫點了點頭,上前看了一眼,視線落在顏子安濕噠噠的褲子身上。

“哎呀,得趕緊給病人換身幹衣服啊!”

顧簫訕訕一笑:“我,我沒備用衣裳。”

“小夥子,你要是不嫌棄,大叔這裏有。”

荀大叔拉著顧簫往裏屋走,劉大夫自發的坐下看病。

顧簫苦著一張臉,看著荀大叔獻寶一樣給了她一套男人的衣服。

“大,大叔,我從來沒給人穿過衣裳,要不大叔你幫幫忙?”

荀大叔也爽快,立刻應下了。

劉大夫行醫數十年,見顏子安身上的是劍傷,眼神便都暗了幾分,看向顧簫的神色也帶著幾分考量。

“病人身上的傷沒有傷到要害,隻是失血過多,我給他止了血,這些外敷的藥也要用上。”劉大夫從醫藥箱裏拿出兩個深褐色小瓶,交給了顧簫,又道,“他方才淋了雨,得喝碗薑湯才好,我再開些藥去去寒,想來應該沒事。”

顧簫連聲道謝,忙送了劉大夫出去。

“我身上沒銀兩,難為大叔先幫我墊付了,我說到做到,等回了家,必定雙倍奉上!”

荀大叔性子粗獷,笑了兩聲連連擺手:“不礙事,不是什麼大錢!”

“荀三!你過來隨我去取藥吧。”劉大夫站在小路邊上,衝著荀大叔招手。

顧簫見狀忙又告了一聲辛苦,目送著他們離開。

顛了顛手裏的瓶子,顧簫這才進屋。

薑湯?

這玩意怎麼煮!

“煮湯總是沒錯的。”

薑湯薑湯,顧名思義有薑有湯!

她先弄點開水應該沒錯!

這廂,顧簫咋咋呼呼的研究煮薑湯,那廂,荀大叔被劉大夫拉著差點一個狗吃屎摔地上。

“劉大夫!我看你一把年紀了,怎麼走的比我還快!”

“糊塗東西!什麼人都敢往家裏帶!”

莫名的被劈頭罵了一頓,荀大叔有些蒙圈。

“方才那兩人衣著不凡,你就沒瞧出什麼來?”劉大夫眯著眼老成的摸著胡子。

荀大叔撓撓後腦勺:“我倒是看出來,那衣裳的確很值銀子的樣子。”

劉大夫瞟他一眼,意味深長。

荀大叔猛地一驚:“劉大夫!搶人家衣裳是不對的!何況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麼能搶劫!”

劉大夫傳遞信息的眼神戛然而止,氣的眉角直抽抽。

“混蛋,瞎說八道什麼呢!我活到這個歲數了,怎麼會幹那些髒事!你想氣死我!”

他一手拎起荀大叔的耳朵,痛的荀大叔哇哇叫,但到底不敢還手,“我告訴你!那人受了劍傷,明顯是被人砍的,用你的木頭腦子好好想想,那倆人怕是什麼通緝的罪犯,被官兵追捕受了傷,正好逃到你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