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來的野丫頭!竟敢如此出言不遜!”
看縣太爺拉開架勢準備教訓人,顧簫抬頭看了看日頭,心想再拖下去怕是要天黑了。
“盧大人,這裏就交給你了。”
縣太爺正準備好好數落秋月一番,一聽到自己又被點名,立刻換上一副笑臉,忙道:“是!卑職定不辱使命!”
顧簫點了點頭,發現顏子安已經走到馬車邊了,忙提步跟上。
“不!不可以!你放了我爹!”秋月一看情況不對,急的衝昏了頭腦,一把推開縣太爺不說,還死抓著顧簫的胳膊威脅道,“不放了我爹,我就對你不客氣!”
縣太爺剛站穩身形,看到眼前這一幕差點厥過去。
“放肆!”
一聲冷喝後,秋月便被侍衛團團圍住,其中一個更是毫不客氣的使足了力道打落秋月抓著顧簫的手。
秋月吃痛,又是驚慌又是痛苦的跌坐在地上。
縣太爺心髒都要跳出來了,狠狠剜了秋月一眼後就看見顧簫黑的跟鍋底一樣的臉,當即想也不想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王爺息怒!卑職管轄之處出了如此刁民,是卑職的過錯!”
這話一說出口,就是平地一聲驚雷。
嚇傻了秋月也嚇呆了村民。
剛剛縣太爺說什麼?
王爺!
秋月的身子開始發抖,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寫滿了不可置信。
顧簫臉色實在不好看,剛剛秋月那一抓可是使了狠勁,她估摸著自己胳膊應該已經青了一大塊了。
半晌,顧簫才壓下心中的火氣,道:“起來吧,這裏交給你了。”
一聽顧簫沒有怪罪,縣太爺差點沒燒高香,連連激動的道:“是!卑職領命!”
眼看車隊徐徐的駛出了眾人的視線,縣太爺狠狠鬆了一口氣。
秋月此時呆愣的還跌坐在地上。
方才那一幕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以至於她爹臨走前玩命給她使眼色,叫她救他也沒看見。
縣太爺拍拍自己的官袍,一想起剛剛經曆的大起大落就覺得自己陽壽都要少一大半了。
掃了一眼坐在地上白著一張臉的秋月,縣太爺開始思量起該怎麼處置才好。
結果還沒想好怎麼辦,就被秋月猛地站起來嚇了一跳。
“縣太爺,那、還有那個人是誰?”她顫抖著聲音,隻要一想到顧簫是王爺,她肚子都要開始抽筋了。
縣太爺瞧她那副模樣,不屑的哼了哼:“你方才膽子那麼大,這回怎麼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實話告訴你,剛剛那二位,一個是當朝攝政王,一個人權傾朝野的丞相!敢得罪他們,你有幾條小命!現在你還能站在這裏喘氣,你就要去燒高香了!”
話音剛落,在村民們一眾抽氣聲中,秋月眼睛一翻就暈過去了。
馬車上,顏子安盯著顧簫的胳膊一直瞅。
“你沒事吧?”
顧簫沒好氣的道:“沒事,就剛剛痛的比較厲害。”
顏子安沉默不語,接著從懷裏掏出一罐藥來,柔聲道:“別怕,塗這個就不疼了。”
話音落下,坐在另一側的順子和津藍刷的一下將視線投了過來,那眼神裏還帶著明晃晃的探究。
顧簫訕訕一笑,道:“丞相如此關心本王,倒是本王托皇兄的福了。”
顏子安皺了皺眉道:“我給你藥關皇上何事?”
這回順子和津藍的眼睛更亮了。
顧簫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這廝不是皇帝的人嘛!
現在好端端關心她幹什麼!
車廂內的氣氛很是怪異,顧簫頂著兩道火辣辣的視線昏昏沉沉睡了過去,接著在一陣嘈雜聲中醒了過來。
“王爺,您醒了!”
順子緊張的看向她,顧簫揉了揉腦袋,道:“外頭怎麼這麼吵,發生什麼事情了?”
忽然嗖的一聲,再定睛瞧去,車廂內竟然射進了一支箭,此刻正深深的插在車板上。
顧簫看著那支突如其來的箭羽,隻覺得涼意從腳底躥起,瞬間侵占四肢百骸。
“外麵怎麼了!”
顧簫正想掀起簾子出去看個究竟,手還沒碰到就被順子一把拉住。
“王爺,外麵有刺客,別出去太危險了!”
“刺客?!”
顧簫一驚,隨後才回過神來。
想了想,她索性趴在車廂上,接著悄悄掀起一角車簾,這個角度她正好看見顏子安和三個黑衣人在纏鬥。
隻是那幾個黑衣人穿著十分古怪,頭上纏著的巾布一看就不是大盛人。
難不成是臨門的殺手?
顧簫腦海裏一躥出來這個念頭,它就跟藤蔓一般爬滿整個心房。
他們才查出茂丞縣天災和臨門有關,臨門的人就出現在路上伺機刺殺,這消息傳得還真是快!
正想著,突然耳邊傳來嘭嘭嘭三聲。
定睛一看,顏子安手裏握著一柄染血長劍,腳下躺著三具沒了氣息的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