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固的同時連呼吸都凝固了,其他人還好,倒是顧簫,她緩過神來後幾乎恨不得把自己舌頭給咬下來。

懊惱了一會,她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顏子安,見他神色一陣變化,最後竟化為平靜,瞧不出半點情緒來。

所以......

他這是生氣還是接受了?

顧簫柳眉微擰,小小的巴掌臉開始沉思。

氣氛有些尷尬,錢叔卻突然大笑一聲,道:“沒錯沒錯,穗穗啊,這是我遠方侄子和他媳婦。”

穗穗自從聽到兩人的關係開始臉色就不大好看,錢叔說完她尷尬一笑,隨後拿著砍柴刀扭頭就跑。

“好了好了,外頭冷,咱們趕緊進屋吧。”

錢叔曖昧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打了幾個轉,最後滿含深意的笑著走進屋裏。

院子裏隻剩下兩人,顧簫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才好。

“那個,我先進去了。”

腳下剛動,就被顏子安喊住了。

完蛋了。

顧簫腦海裏剛蹦出來這三個字,就聽到顏子安輕飄飄的聲音從後腦勺傳了過來。

“下次,這種話應該是我來說。”

“什麼?”

疑問還未解答,眼前就閃過一道飛速離去的人影,再定睛一看,錢叔的那扇房門還在微微顫動。

顧簫怔愣在原處,眼中情緒逐漸從震驚變成了狂喜。

方才他短短的一句話並沒有反駁她,反而是......

顧簫興奮的在原地蹦了好幾下,最後做了幾個深呼吸平穩情緒,然後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進了屋子。

屋子裏頭兩個男人已經坐在原處喝著酒,仿佛方才什麼也沒發生,隻有錢叔含笑的眸子閃著別樣的光。

顧簫臉上一燙,想要找顏子安說個清楚的心思瞬間就熄滅了。

雖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但是......

女孩子嘛,還是要點臉矜持一點比較好。

顧簫磨磨蹭蹭的坐下,剛端起茶碗錢叔就悠悠的道:“你們倆看起來的確蠻有夫妻相的......”

最後的尾音吊的意味深長,顧簫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

“錢叔。”

顧簫低頭抿了一口茶水,耳邊聽著顏子安略顯輕快的語氣。

“好了好了,不說你們倆了。”錢叔擺擺手,又滿上了酒水,指了指西邊的廂房,剛說了不提卻還是忍不住道,“既然方才都那麼說了,那就隻能委屈你們住一個屋子。”

顧簫剛喝下去的酒當場就噴了出來。

顏子安也是嘴角猛的一抽,隨後兩人齊刷刷的看向錢叔。

錢叔一臉無辜抹掉臉上的酒漬,道:“這可不能怪我,先不說這裏屋子少,再說剛剛你們對外都這麼說了,不住在一個屋子裏這不是惹閑話嘛!”

顧簫神情有一絲皸裂的跡象。

這破地方總共就兩戶人家,能傳出什麼閑話來?

不過......

好像也不錯。

顧簫眸子一眯,反正當初在娘子寨裏已經和顏子安一個屋子住過了,現在大不了在屋子了再放張塌,左右也不是為難的事情。

這件事就這麼毫無波折的被定了下來。

翌日清早,東方剛翻起魚肚白,顧簫轉了個身就模模糊糊的看見顏子安起身,揉了揉眼睛這才清醒過來。

“你大清早去哪?”

抬眸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天色,天還是蒙蒙亮的,外頭露水濃重,倒是冷的很。

再看顏子安一身農夫裝扮,顧簫忍不住往被窩裏縮了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