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縉說完便轉身離開了,走的又瀟灑又自在,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顧簫見他玩真的了,忙跟上去,道:“你真的不問了?”

納蘭縉看向她,道:“知不知道其實沒什麼差別,二姐,你又何必執著呢?”

“可是納蘭靈卉的身份無法證實的話,你怎麼知道我就真的是你二姐?”

“這兩者並不衝突,真的,況且,我們分明可以確定你就是我二姐。”

納蘭縉對這一點從未懷疑過,至少從某些層麵上來講,和納蘭靈卉比起來,還是顧簫跟他長得更像一點。

“而且我保證我會好好養著她,隻要她以後不再胡鬧。”納蘭縉一字一句的道。

兩人邊聊邊走,眼看就要出去了,還被關在馬車裏的韋元青這才開始真急了。

“等等!我可以告訴你,隻要你保證不殺了我!”

顧簫腳下步子一頓,回頭看了眼目露驚恐的韋元青,隨後才道:“不如我們還是去問問?”

納蘭縉歎了口氣,道:“給朕拿兩把椅子來。”

於是兩人便坐下了。

韋元青垂著頭,沒人看得清他的表情,最後他緩緩道:“當時皇宮裏很亂,我們原本是想去把孩子抱出來的,可是沒想到等我們到的時候孩子就已經不見了,為了保證任務不失敗,我們就......就隨便從一戶人家裏抱了個孩子回來。”

韋元青說的很簡潔,簡潔到顧簫震驚的張大了嘴。

“你們東楚國辦事還真是隨便。”

納蘭縉瞅她一眼,道:“是我們東楚。”

顧簫擺擺手:“都一樣,那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韋元青頓時緊張起來,在他明白這個消息對納蘭縉來說幾乎沒什麼作用的時候,他就開始擔心納蘭縉會反悔殺了他。

“要不......挑斷手腳筋扔到邊境去吧,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聞言,韋元青猛地跌坐在地。

一個武人被挑斷手腳筋,這跟要了他的命有什麼兩樣,話雖這麼說,可到底是比真的死了要好。

“那,長公主呢!我要她跟我一起走!”韋元青趴在欄杆上,一雙眼睛透著濃濃的渴望,仿佛卑微到塵埃裏。

納蘭縉好像沒聽見,拉著顧簫就走了,全然不顧身後男人一陣陣的喊叫聲。

黑夜中,顧簫偏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你在哭?”

納蘭縉立刻扭開腦袋,道:“沒有,我隻是在為我姐夫傷心一下,畢竟他要被帶走了。”

“那大長公主呢?”

“大姐已經走了。”

納蘭縉神色淡淡,腳下步子逐漸慢了下來。

顧簫哦了一聲,跟在他身後慢慢走,直到到了岔路口,她才往自己的飛月閣走去。

皇宮裏悄然發生的政變幾乎沒有人察覺,威赫一時的大長公主和驃騎將軍頃刻間蕩然無存,再次悄無聲息消失的,還有在半道上的‘顧簫’。

大盛車隊在回去的途中遭遇刺客,攝政王‘顧簫’為了活命不顧皇帝陛下的安危私自逃走,結果運氣不好撞上流匪,最終被殺。

這個故事是顧景修早就編好的,在‘顧簫’真的咽氣的那一刹那,這就從故事變成了真相。

“抬下去,處理幹淨。”

顧景修揮退下人,抬頭看向眼前戴著麵具的男子。

“你的眼睛很像朕的一個故人。”

“是嗎?”

“是,不過他不在了。”

“嗯,那就好。”

話音剛落,眼前的身影便在瞬間隱入了密林之中,再也看不見了。

顧景修站在原處望了一會才離開。

“爺,成了!”

顏子安剛到望天山腳,津藍便興衝衝的跑了出來。

“嗯,那就好,秦圖呢?”

“留著呢!他以為堂中沒人,等我們衝進去的時候還正想著溜走呢!結果被我提前準備好的陷阱給困住了,這會已經綁起來了,就等爺你回來!”

“好,我們走!”

兩道身影急速朝山頂移去。

納蘭縉原本猜測顏子安會在解決完十三塢的事情後再帶人去幫顧景修,卻沒想到他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就過去。

再說鄴城,浩浩蕩蕩的大軍終於抵達了皇城,納蘭縉從皇宮裏帶著文武百官出城相迎,鄴城的百姓更是將整個城門圍得水泄不通,紛紛伸長脖子來看打仗回來的將軍們。

熱血的氣氛在林舒權從馬上跳下來喊完萬歲開始,一直延續到納蘭縉親自將他迎進皇宮。

大殿之上,流水般的賞賜入了林府,在眾人羨慕的眼神中,林舒權一躍漲了三級,頓時紅了一半人的眼。

“今晚開始皇宮設宴,三日不散!”

納蘭縉一錘定音,以三日宮宴來表示他的喜悅之情。

林舒權被嚇了一跳,他雖然立了功勞,但也沒到設宴三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