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還是布魯斯的地下室,冰冷的地麵流淌著腥臭的汙血。林德艱難地翻個身,看到身旁布魯斯睜大雙眼、麵色鐵青,七竅裏流淌的鮮血早已經凝涸。
林德尖叫著推開壓在身上的重重鐵爪,蜷縮在角落裏,好半天才冷靜下來。經曆了一幕幕生生死死,林德感覺精神上有些恍惚,特別是靈異之界發生的事情似夢似真,一時有些茫然。
地下室裏不知道時間,直到林德感覺到饑餓的時候這才忙碌起來,首先是處理布魯斯的屍體,林德先將它吃力地丟在角落,然後打量四周。無論過程如何,林德知道自己現在發財了,先不說這些名貴的古董玩物,僅是角落的金幣就足夠他花銷幾十年了。當然,現在最麻煩的還是布魯斯的失蹤,時間一長總有人會發現問題,就是不知道是否會牽連到他身上。
林德安頓好一切後找到機關來到地上,窗外一片明亮,高懸的太陽照射在床前。根據記憶,林德重複著布魯斯的動作,直到反複確認可以打開地下室的秘密入口,這才開始清理自己的身軀。
布魯斯的秘密居所非常好,簡直是天上掉下來便宜,不但解決了目前林德的安身問題,更是有充足的配套設施。林德在洗浴室享受著木桶浴的舒爽,將身上的汙血衝刷幹淨,然後又找到布魯斯的一件長袍,費了不少時間和力氣才將它改造成適合自己大小的衣衫,同時為了不引人懷疑,林德還特意將它們損破些破洞、釘上幾個補丁、弄上些汙泥與灰塵。
謹慎地打量好環境後,林德半掩窗戶,從那裏翻了出去。正門那有一把警示鎖,而且是布魯斯鎖上的,一時半會林德還不能夠解決它。
盧林城一如既往的破敗與熱鬧,站在陽光下,林德深呼一口氣,感覺到久違的生命氣息。
“我還活著,不錯。”林德對自己說道。
當他轉過街角的時候,三個個頭強壯的孩子攔住了他。
“該死的孤鼠!”領頭的孩子叫彼查德,身材肥碩、一臉橫肉,是蛇頭莫塞麾下的孩子頭頭之一,平時就經常欺負林德,因為他們就負責在麻也街區的拾荒生計,自然討厭與之搶食的家夥。更何況,人的本性就是這樣,你因為膽怯與懦弱而加入墳頭,自然對那些對比之下彰顯勇敢與堅強的孤鼠心存惡感。
“你們要做什麼?”奇怪的,平時林德見到他們會恐懼地立即逃跑,而今天竟然神經兮兮地反問對方。
“咦?今兒膽肥了!”彼查德詭異地挑了挑眉毛,旋即很隨便地說道,“你違規了?可惡的臭蟲。”
“我並沒有違規,我什麼也沒有做。”林德搖了搖頭。
彼查德望著林德笑了,他回頭問身後的兩個孩子:“他有沒有違規?”
“違規了!違規了!我親眼看到他在垃圾堆翻找東西。”左邊的孩子狂笑著走出來,站在另一角度將林德攔住。
“我也證明他違規了,我剛才看見他在向行人招攬生意。”右邊的孩子轉到另一側,三人將林德夾在正中央。
“聽到了嗎,該死的臭蟲,我說你違規就違規了!”彼查德惡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然後上前一步對著林德的臉就是一拳。
林德幾乎本能地握拳出拳,一道勁風將他亂發吹得不斷紛飛。兩拳準確地相遇,林德紋絲不動,彼查德慘叫一聲倒跌在地上,痛苦地揉搓著右手。
“打他,打他,給我狠狠地打他。”反應過來的彼查德氣急敗壞地吼叫著。
兩個強壯的孩子逼了上來,胡亂地揮舞著拳頭與雙腳,林德感覺這一切都太緩慢與幼稚了,到處是破綻不說,力量也非常虛弱,甚至人還喘著粗氣。在這一瞬間,林德感覺自己腦海裏自然而然浮現出不少幹淨利落的破解手段,甚至還有力量的行功路線,這讓他大吃一驚,特別是剛才與彼查德對上的那一拳,頗有點布魯斯直拳的味道。
兩個孩子的拳腳紛紛落在林德的身上、臉上,林德沒有反抗也沒有掙紮,就這樣順勢蹲在地上抱住頭臉,任由他們施為,腦海卻如浮光掠影般閃現一幕幕離奇的畫麵。林德感覺自己過了一個世紀,在這個世紀中他成了布魯斯,從小練習力量與鬥技,接受騎士與軍隊訓練,最終成長為一個實力強大的士兵長。甚至於,在戰場紛飛的記憶裏,漫天殘肢斷臂,不斷有戰友倒下,那種悲慟與茫然的情緒都十分的真實。
感覺今天的拳腳似乎已經比較重了,兩個孩子終於停下了動作,彼查德恢複身體,惡狠狠地踢了林德一腳,然後三人趾高氣揚地離去。
林德茫然地站了起來,借著一棵小樹遮掩下身軀,胸膛裏有股氣流詭異地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線路流轉一番,然後來到了手臂處。林德輕喝一聲,右拳狠狠地向著一旁的小樹擊去。“砰!”小樹劇烈顫抖了一下,然後眼看著就要倒下。林德急忙伸手扶住樹幹,愣神地注視著斷口。
“天啊,這是聖力!”林德又驚又喜地說道,“布魯斯的身軀裏竟然還有聖力!”
此刻的林德十分慶幸自己能夠殺死布魯斯,擁有聖力的家夥那都是南歐大陸了不起的英雄人物,是淩駕於普通之上的修行者,在盧林城即使是一般的士兵長都未必擁有聖力,也就是玫瑰劍客馬歇爾這樣的變態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