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茉被累得不輕,李老師每次一來,仁化的畫友們都慕名而來,每天賓朋滿座,師專在城郊,那時餐飲服務還不發達,不興上餐館,也沒有條件在外麵大吃大喝。
隻有姣茉自己去采買回來自己做飯菜,多的時候一天兩三座,少時至少一座。姣茉那時身體好,年輕,從不知道累,手腳麻利,做的湖南菜李老師也喜歡吃,還經常給李老師單獨做一兩樣從原來上海同事學來的上海菜,挑起了他的鄉愁。
他除了享受口福和營養外,還很享受同這幫湘西“土匪”一起大口喝酒,大聲發拳氣概。
他經常感歎以前在西安,武漢可沒從來這麼暢快過。他特別高興,喝著,喝著,有時聊到什麼繪畫題材,就站起來走到小春的畫室,鋪在宣紙,揮筆潑墨即興而作,人物形神兼備,著實精彩,引得大家一片叫好。
李老師注意到短短一年不見,小春的新作又有了嶄新的突破。
小春和李老師說:“沒有情節性的繪畫,人物的造型是困擾畫家的難題。在這一基調中,如果仍然像以前畫情節性繪畫那樣斤斤於五官,表情的刻畫的話,就等於在拚貼兩種極不協調的東西。加之,這種斑駁的用筆就不具備寫實技巧的特質,這等於在自行削弱這種技法語言所帶來的精神。”
李老師問:“那你有對造型上有什麼新的考慮呢?”
小春回答:“為此,我采用了較大幅度的形象處理和吸收漢畫像石和漢代木傭的造型手法,最大限度減弱人物細節的刻劃,取其大形動態,在畫幅的整體結構中求得豐富,營造一種深沉的氣氛。
小春在仁化的畫友也不是一般的門外漢,他們或是對美術酷愛,或是對美術有多年的修煉,或是從事美工,例如地區文化局的美工,仁化鐵路局的美工,有的還是黃詠雨老師的侄兒,親戚,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除了有各行各業的話題外,最重要的話題就是畫畫。
他們經常酒足飯飽後,便由小春及海亮他們帶這一幫人去美術樓洗澡,休息,喝茶,抽煙,吃瓜果,聊天去了,往往聊到三更半夜,那些人也不走,困了就將就在美術樓睡在課桌上,有時,李老師也跟他們一起睡課桌。好在美術樓離家隻有三百米。
他們走後,姣茉才能收拾碗筷,打掃衛生,有幾個男生幫忙洗碗,那時沒有一次性碗筷。
之前,姣茉還請洪江的學生在洪江瓷廠買了三套精美的餐具,李老師頭次來的時候擺的那三桌飯菜,還很講究地按三套餐具擺設給李老師接風,後來學生幫洗碗時,總是不慎打爛了這個那個的,配不成套了,對他們不會做家務事,姣茉隻是付之一笑。
後來李老師說住久了,熟絡後也就不擺那些譜了,一切以舒適為主。姣茉把地板拖完,搞完家裏衛生後,還到美術樓看看那裏需要什麼。
李老師對姣茉的熱情款待,無微不至的照顧,見多識廣的談吐讚歎不已,後來,李老師和小春一家成了好朋友。仁化地區的畫友及美術係的學生也都喜歡與小春往來,探討技藝,常到家中做客。
當時,有一次師專有個美術老師帶了幾個從長沙來采風的大學同學來家裏坐,他老婆見了客人們後不哼不哈地,不樂於接待,這些同學索然無味地坐了一會便走了,原來,他老婆見他們同學中有個漂亮的女同學,還是省裏著名畫家某某的兒媳,小心眼發作,頓起敵視冷淡之臉色。
後來此事傳了出去,再也沒人願意登他的門了,他很苦悶,後來在小春家閑聊時,他主動倒苦水說出此事,對他愛人極為不滿。
姣茉開導:“你愛人可能不知道“主雅客勸”的道理,以後你慢慢地開導她,你們畫畫的要雲遊四方,到哪裏都需要朋友接待,如果到時,別人也讓你坐冷板凳,你多無地自容啊!“
可惜,對這種女人,開導沒有用,她的作法沒有改變,這也許是個性,閱曆,知識水平有關吧。
小春的創作主觀能動性被徹徹底發掘出來了,經過深入研究和大膽嚐試後,小春吸收傳統造型的語言符號,繼而根據畫麵的整體結構,來構建自己的作品。這種經曆心靈升華的作品,使得生活原型與畫家情感經曆了交融,轉化,作品產生了特殊魅力。
造型和畫麵結構的轉變,要在作品中找到傳統的筆墨技法與師承依據是困難的。小春認為這種筆墨禁錮必須突破傳統技法必須為我所用所有。
他從兩方麵入手,首先,通過各種手段和方法,如適當製作機理,拚合重疊,大量采用枯墨皺擦,減少水墨沁潤帶來的陰柔感,充分利用皺擦形成的肌理,增強畫麵的凝重感和陽剛之美;畫麵還進行精心的平麵結構整合。
這些新的探索,新技法的運用,嶄新的畫麵出現了。有了自己麵目的基礎雛形,有了自己的風格。
小春深感:“因為在一個藝術觀念開始發生根本變化的時期,藝術家在表達自以為更為有價值的思想與感情時,手段與技法便應運而生,至於它們是否符合傳統的規範,則不為藝術家所顧及。”
這一類作品他先後畫了剝蝕。網、殘佛、黔鳳、天泉、魔眸、遠塬幾個係列。先後參加在台灣省立美術館舉辦的中國現代水墨畫大展,國際彩墨畫聯盟舉辦的四次國際彩墨巡回展,世紀之光----中國當代傑出中青年國畫家新作展,世界華人書畫展,全國中國畫人物畫展,首屆深圳國際水墨畫雙年展等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