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準。
在我回容市的第二天上午便收到陳樹發來的消息。
他問我回容市沒有,我說回來了。
他說讓我幫個忙。
自從那天陳樹加了我的微信好友後,我們這幾天都在聯係。
短短幾天時間,大家熟悉了很多,可以算的上是朋友了。
我問他什麼忙。
他說他聽鄒文說最近藺寒深胃口不是很好,希望我去半山別墅做點藺寒深愛吃的,就當他欠我一個人情。
於我個人來說,我很願意做這頓飯,甚至讓我做一輩子我也願意。
可半年前我那麼不負責任的離開,我的自私讓我沒臉麵對他。
而且這幾次意外遇見,我清楚的感覺到藺寒深對我的厭惡。
我現在如果答應陳樹去他家給他做飯,他看見了,會更生氣的。
我不想他生氣,我隻想他好。
我想著,便要拒絕,然而不等我發過去,陳樹的信息就發了過來: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告訴寒深晚飯是你做的。
我答應了。
不讓他知道,我很願意。
陳樹在下午快三點的時候把鑰匙送來,我算了算時間,收拾了下便去菜場買菜,等買好菜坐出租車到半山別墅,時間剛好是下午四點半。
他說藺寒深差不多六點到別墅,所以這個時間來的及。
我下車,望向別墅。
不知不覺六月了,又是一個夏天。
而此刻,黃昏日落下,別墅被淡黃的光籠罩,顯得那麼柔和,讓人心安。
我突然間想起去年我被鄒文接到這裏的時候,那時的天和現在如出一轍。
隻是我身邊沒有鄒文,沒有行李,隻有兩手的菜。
拿出鑰匙打開雕花大門,我便提著菜一路進去,直到廚房。
別墅一點都沒變,就是有點空,像很久沒人住了,琉璃台上都積了一塵灰。
我有些奇怪,藺寒深沒在家裏吃過飯嗎?
突然間,我想起鄒文說的話。
他說藺寒深這半年很忙,作息不穩定,胃也不太好了。
所以,就是因為這樣,他說不聽藺寒深,便叫陳樹幫忙,而陳樹就想出這麼一個辦法?
我這樣猜測,心微微疼了。
陳樹和鄒文也是著急了吧,不然他們不會找我。
隻是,這一頓飯哪裏就能治好他的胃?
我心情沉重的打掃廚房,開始做飯。
不管怎麼樣,今晚我都要把這頓飯做好了。
下定決心,我動作快了起來。
在吃的上麵藺寒深口味不重,相反的很清淡,但他很挑,講究,不吃的東西就很多,要做的符合他口味,其實很難。
好在我們相處了半年時間,我也摸透了他的口味,這一頓飯我做的很快,即豐盛又營養。
隻是我沒想到,我剛把菜端上桌,藺寒深的車子便從雕花大門駛進來。
那明晃晃的車燈照進來,別墅一瞬間亮如白晝。
我整個人僵硬了。
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不是說差不多六點嗎?
現在有六點了?
然而不等我多想,藺寒深的車子就停在門口。
我慌了,拿過包就要朝外跑,圍裙都來不及脫。
可剛跑了兩步,我便看見車門打開,眼看著藺寒深就要下來。
我出不去了!
我轉身就跑,慌張的像隻被獵人追趕的兔子,匆匆忙忙跑進了洗手間。
幾乎我剛把門關上,沉穩的腳步聲就傳了過來,一步步,像鍾一樣敲在心上,我瞬間僵直了身體。
他回來了
我覺得我從沒這麼緊張過,即使第一次見藺寒深,第一次和他做,我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全身緊繃,整顆心都要跳出來。
我不敢大聲呼吸,不敢動,像塊木頭似的站在門口,緊閉著眼,像做賊。
可就是這樣,我的感官變的無比清晰,連藺寒深走了幾步,停頓了幾秒我都數的出來。
然而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離我越來越近,近的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就在外麵,像隨時會進來。
我嚇的縮在門後,連呼吸都不敢了。
藺寒深,不要進來
我求你,不要進來
我閉緊眼,在心裏不斷的祈禱,嗒嗒的腳步聲還是停在了洗手間門口。
我和藺寒深也就一門之隔。
下意識的我睜開眼睛,一眼便看見對麵的鏡子,以及鏡子裏的人。
她臉色蒼白,眼睛睜的很大,眼裏盡是慌亂,害怕,還伴隨著一絲迷茫,像受到了極大驚嚇的小鹿。
是我。
但鏡子裏不僅有我,還有藺寒深。
他站在門口,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西褲,身形挺拔的如寒冬裏的鬆柏,傲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