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楊暖分手短信的時候,趙知桑剛結束一個采訪,打算回單位放器材,楊洋先下車開了門,從出租車後備箱裏往出取東西,趙知桑盯著屏幕,腦子停滯了一下,然後就呆呆地坐著,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隻是感覺身體裏麵血液回流的聲音都可以聽得清楚。“我們分開吧”,像一開始他對她說“我們在一起吧。”一樣,沒有解釋,沒有理由。隻有一個類似於通知的結果。
楊洋站在車外麵許久都不見她下來,“姑娘下不下車啦?”司機師傅連續吼了好幾聲,她就那樣定定地呆坐著,像魔怔了一樣,楊洋探進去半個身子,一眼就瞄到了那條訊息,幹癟癟地朝著司機師傅笑了兩聲“這人倒是傳統,微信聊天不會用嗎!還弄個短信,咋不來個郵件呢。”楊洋真是不適合開玩笑,這個冷幽默隻有冷,他倒是果斷,一把提溜出了趙知桑。
司機師傅無奈地擺擺手,嘴裏嘟嘟囔囔“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懂。”
“給,你背著!”楊洋的大書包是全單位出了名的重,他是個攝影師,背包不離身,大大小小的鏡頭滿滿當當塞了一書包,每次跟女同事出去外采,楊洋是不會讓人背那個包的,一是因為器材對於他來講,就是他的命genzi,其次是因為那個包是在是太沉了,別說女孩子,就是體力稍微不好一點的男生背那個包時間一長都會有些吃力。
楊洋就這麼把器材包往趙知桑肩膀上一套,施施然朝辦公室走,趙知桑被背包的重量給硬生生拽回了現實,包實在太沉,生生把趙知桑往後壓了個趔趄。往常都沒有覺得太陽這麼大過,趙知桑腦子裏麵還是糊糊塗塗,擎著一股勁兒跟著楊洋往辦公室走,她隻是一瞬間不知道怎麼辦了。楊洋走在前頭,不時地往後偷偷地瞧著趙知桑,看到她被壓地差點跌倒,楊洋心下一驚,但還是忍住了往後扶她的心思。看著趙知桑慢慢跟上來,悄悄退到了她身邊。
楊洋把背包從趙知桑肩膀上拿下來,“你在大廳等我,快下班了,不用上去了,我把外出的單子簽了下來找你。”趙知桑抬起腦袋,頭發亂七八糟地黏在額頭上,臉上亮晶晶的汗珠子滲出來,眼圈兒開始一點一點地泛紅,喉嚨似乎被一口莫名其妙的空氣賭住了,“好。”字兒甚至隻出來了一半。
放下東西,楊洋從自己買的小冰箱裏拿了一個小盒子跑下樓,順手攔了輛出租車,趙知桑安安靜靜地攥著楊洋給的小盒子,也不說話,也不哭,也不問他要帶她去什麼地方,乖巧地不像話,“盒子裏麵是提拉米蘇,吃點?”趙知桑愣愣地抬頭望了一眼楊洋,心裏的委屈瞬間就爆炸了,眼淚像小溪,汩汩地往出流,她默默拆開盒子,也沒用叉子,就生生張嘴咬下一大塊來,“終於,這個城市沒有人知道趙知桑不愛吃甜食了。”
楊洋看愣了,眼前這個鼻子嘴巴糊的一團糟糕的姑娘,從前的亮色統統都消失不見,“也許,那個人在她心裏很重要吧。”趙知桑也沒擦嘴,拿起放在一邊的叉子把剩下的提拉米蘇吃幹淨“謝謝啊,真的很好吃。”話說完朝著楊洋咧開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