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冷法王道:“紫元宗把劍術分解成咒文,書寫在靈符上,陰陽鳳凰劍轉化為陰陽符翼。這兩隻翅膀容納了正邪兩道的奧妙,可稱修真煉法的至寶。”融合各家精義,創生新異奇功,正是峨嵋派獨絕仙界的原因。孤冷法王瞪圓兩眼,直勾勾的瞄著那雙翼上的羽片,似乎想辯明細小文字,從中窺出玄門真法的全部奧秘,其狀之熱切,瞳仁裏都快燃起火焰了。
麻姑道:“天道微茫,禍福自作自受。隻要保全峨嵋三峰,隨你們情仇糾葛,鬥氣爭利,老婆子寧肯當個旁觀者。”言下之意,爭鬥勿損山場,則群仙大可自行其是。她語氣溫和,始終麵帶笑意,一言一舉卻透出難以抗拒的威嚴。當下輕扇雙翅,升臨自然宮上方,說道:“天文宿首座利用凡人作禍,的確是擎肘絆足的妙策。凡人無知無識,殺之玷汙仙名,玄門仙師自然不會和他們計較。但若仙道中人破壞,總須想法子懲儆才行。”右翼往外抖卷,畸零子,滄溟子,妙香子的內丹碎成粉末,紛紛揚揚的飄灑,三童千年的道行就此付之東流。
麻姑道:“試煉場彌散著焦腐的氣味,定是被長生天四童搗壞過,一死三廢,聊作薄懲。昆侖派的諸位道友,若還恣意狂行,損壞峨嵋山場,四個童兒便是你們的榜樣了。”雙翼伸展垂低,仙影懸立半空,儼然是巍不可犯的守山神靈。璿璣峰內外登時風清雲靜,四禦童子抬師弟撤離山頂。孤冷法王和武玄英升空盤坐,尚雯珠默立雲後,遊星鬥也靜悄悄再沒聲息。一眾高手並非害怕麻姑,自料單獨難與爭勝,暗地裏運氣蓄勢,隻等時機成熟發動總攻。諸仙雖各懷算計,因局勢所迫,此刻都心照不宣了。惟有蓬萊三仙與眾不同,狂阿彌帶頭,大搖大擺朝自然宮前麵走近。
麻姑眼光微斜,緩聲道:“蓬萊仙宗也想淌這渾水麼?”狂阿彌笑道:“非也非也,隻想看場好戲罷了。大家同是壁上客,犯不著翻臉交惡。”麻姑道:“東瀛秘忍神主假借妖皇之名,多年陰與玄門為敵,普天下的仙道竟都被瞞過了。現而今你們卷土重來,又稱妖皇進犯中原,引的四方妖魔騷動,倒是弄出了好一場大戲。”上下打量狂阿彌,道:“足下法力極高,必是秘忍尊者,將來少不得要交手了。”紅拂女聞言大感驚異,尋思蓬萊派轉變成秘忍宗後,怎會又跟妖皇裹纏,意待出言詳問。狂阿彌道:“將來的事將來再說,眼前人倫慘劇即將上演,還是先睹為快……”左手食指壓住嘴唇,神色關切又興奮,道:“來了,來了,母親帶著兒子女兒上場了,好戲開演了。嘿嘿,眼觀人間悲苦,參透諸法無常,乃我狂阿彌成道之途,大好機會豈可錯過……”饒舌喋喋不休,右手指向自然宮前的空地。
順著他手指方向,眾目睽睽之下,琰瑤環右手挽住龍百靈,左手牽著桃夭夭,一步步向宓文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