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大唐、大宋兵出南瞻部洲,打定瓜分天竺的主意,因此合作分外積極,縱使兩國還有間隙存在,在利益麵前也一下銷聲匿跡。底裏暗流洶湧,明麵卻是相安無事,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操縱著一切似的,把唐宋兩國所有的不合或不協消磨掉。
唐國兩路兵馬分別是來自北俱蘆洲的薛仁貴、來自長安的老國柱秦瓊,而宋國一路是狄青領兵,一路是楊門女將穆桂英領兵。每路大軍都上三十萬人眾,浩浩蕩蕩殺向天竺,所過之處,俱是把城池納入兩國版圖,拆掉佛教寺廟,取而代之的是玄門道觀,規定黎民百姓早晚禮拜四清。兩國強盛,人多馬眾,兵鋒所指,攻城掠寨,勢如破竹,所向披靡。
西梁女兒國聚仙庵裏,主人如意真仙端坐上首,兩旁分別坐著驪山、鐵扇公主、兕牛、百眼魔君、九頭蟲、九靈元聖等人,可謂眾妖齊聚。驪山掃了眾人一眼,身處高位的威嚴一時顯現無疑,使得眾妖紛紛低頭,不敢正視。半響,驪山恭敬地向三十三天外拱了拱手,才緩緩道:“勾陳聖人傳下敕命符詔,要我們配合唐宋大軍討伐天竺國,必要時給予援手幫助,為爭奪人教正統做準備。”
如意真仙不甘心道:“難道我們就這樣放過那唐僧幾人了?”
驪山雙眼精光閃爍,微笑道:“當然不是!我們可以雙管齊下嘛,據說天竺每一個城池都有一個菩薩或比丘僧在坐鎮,我想這也可以剪除一些佛教羽翼的。”
九頭蟲聞弦音知雅意,當即笑道:“也是,我就隨軍多殺幾個佛子佛徒,也算出一口惡氣了。”
對於九頭蟲的識時務,驪山眼中盡是讚許之色,緊接著百眼魔君也表示願意隨軍屠佛,而其它妖怪就沒有幾個有那麼精明了,對九頭蟲等人的選擇一臉不屑,顯然不認為投軍能夠有效重傷佛教元氣。九頭蟲看了一眼這些尚不知死活的妖怪,心下忖道:“大劫之中,不是五教中人,俱要化作恢恢,現在不趁機表明心意,開始押寶,到時卻要後悔莫及!你們哪知道其中貓膩,還以為道教真會一直對大家護持有加。”
說透了,這些妖怪都是被道教當槍使的人物,不跟著道教的步子走,最後肯定會遭到遺棄,當作大劫的炮灰。九頭蟲就是太明白此點,才會迫不及待表明立場,期望逃過一劫。在這小小庵裏,驪山、鐵扇公主、紅孩兒等人是道教的,如意真仙、玉麵狐狸是截教的,兕牛是人教的,九靈元聖是闡教的,可以說這屬於玄門的一個代表團,驪山之意,很可能就是玄門整體的心聲,因此九頭蟲別無選擇。
在玄門幾位聖人眼中,唐玄奘師徒哪需如此勞師動眾,唐僧隻不過是撞在風尖浪口,被黃清幾人拿來開刀,以此引開眾人視線,為唐宋兩國征伐鋪路罷了。現在打破天竺,滅掉佛國才是第一等大事,其他的可以暫緩。驪山見到九頭蟲如此識趣,不由笑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如此就勞煩九頭駙馬、魔君等了。”
九頭蟲、百眼魔君幾人聞言大喜,忙拍胸口打保證。就在眾人商量之時,守門老道士領著三個人走了進來,正是盧聖門下弟子獅王、象王、大鵬金翅雕。獅王三人一進裏麵,就向驪山拜道:“弟子見過師叔。”
驪山看到大鵬雕三人,也是歡喜,忙問:“可是掌門師兄有話交代?”
獅王恭聲道:“老師讓我三人前來聽從師叔調遣。”
“甚好!有你三人在,我倒更有把握兵分兩路了。”驪山一喜,複道:“天竺國每座城池的菩薩、比丘僧就讓願意投軍之人解決,你們三人隨我好好利用唐僧這個魚餌,釣出愈來愈多的大魚。”
這裏以驪山輩分最高、身份最尊,由她統一調度,眾人自無異議。再說三十三天外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裏,準提冷哼一聲,心下暗自憤怒:“真是豈有此理!想不到你們竟會聯合起來,一起對付我佛教,簡直欺人太甚!”
先前黃清蒙蔽天機、攪亂天數,終究被準提察覺異狀,派下悟空道人、孔宣兩人前去紫竹林擒拿容成公。隻可惜功虧一簣,還是讓容成公逃之夭夭,苦無證據,準提實在不能向元始問罪。現在好了,闡、道、截、人四教聯合逼壓佛教,聲勢咄咄逼人,準提就算是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不暴怒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