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來人淡淡地道。簡潔明了的兩個字,卻不啻於雷霆重擊,深深地敲在白牡丹的心扉。白牡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隻見她深呼吸一口清氣,使得麵色紅潤了少許,這才快步趨前盈盈下拜道:“牡丹見過準提聖人。”
順著白牡丹的眼光望去,來人穿著一身道袍,一副仙風道骨之相,正是那佛教二教主準提道人。準提瞥了一眼白牡丹,淡聲道:“方才聽你歎息,像是心緒鬱結。怎麼,你現在後悔了?”
白牡丹惶恐拜道:“牡丹不敢!”
準提冷笑道:“你是不敢反悔,卻不是不願反悔,不過這對我來說,也無多大區別。再說就算你現在後悔了,也於事無補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說著說著,準提忽然厲聲說道:“你若想和呂洞賓在一起,除了把他拉到我佛教去,別無他路!想他堂堂一位天帝,更是要完人婚之人,而你隻不過是小小一位牡丹仙子,要想成為神仙眷侶,就隻能如此行事!”
原來白牡丹乃是天庭司職牡丹仙子下凡轉世,想不到今生卻和呂洞賓發生了交集,使得她再也不願上天庭受那天條天規的束縛。呂洞賓和八仙中的鐵拐李、漢鍾離幾人談經論道之時,對他們順天時、明大勢的言論不服,便來到這西牛賀州,欲借自己的能耐來個逆轉天數。真是狂妄至極!
白牡丹思慮良久,一咬牙道:“隻要能使我們兩人在一起,一切全憑聖人做主便是。”
白牡丹此話出口,準提不由微微一笑,適時說道:“你也是我佛教中人,我還會害你不成?呂洞賓若被逐出太清一脈,豈不正好入我佛教,與你在一起?”
準提提到美好的未來,確實吸引了白牡丹,使得她很快陷入憧憬之中。半響,白牡丹才一臉窘狀對準提道:“讓準提聖師見笑了。”
“就這樣吧!”準提一音敲定,身形漸漸模糊,卻是正在離去。準提就要隱身不見的時候,忽然莫名說道:“何仙姑可能會來此尋呂洞賓,勸阻他行事!”
白牡丹聞言,愕然愣住,一會才回過神來,看著準提消失之處,麵目扭曲,惡狠狠地吐出三個字:“何仙姑!?”
三十三天外斜月三星洞裏,準提端坐蒲團之上,緊閉雙目,神遊太虛。不知幾時,準提忽的睜開雙目,臉現微笑,隻聽準提冷然道:“鴻蒙,你等算計我們,我便算計你們門下,看你們如何自處!”
與此同時,玄都天八景宮裏老子眉頭輕皺,隻見他思忖一下,便讓那道童去喚玄都大法師來。玄都本在丹房煉丹,現在聽聞老子召見,不敢怠慢,忙扔下手頭工作,快步前去拜見。
玄都拜見老子之後,恭敬地站在一旁候命。老子看了玄都一眼,吩咐道:“你到西牛賀州迦毗羅衛城走一趟,見了何仙姑,就讓她不用理呂洞賓之事了。”
玄都恭聲道:“弟子遵命。”
玄都接下法旨,躬身退下,便立即走出殿門。玄都方穿過偏殿,就聽到幾人叫道:“玄都大師兄,你急急忙忙出來,所為何事啊?”
玄都聞言,循聲望去,看到七人笑語而來,這些人,他都認識,正是鐵拐李六仙和九靈元聖。玄都看到他們也是笑顏逐開,歡喜道:“眾位師弟,原來你們也在這啊!卻是怎麼有空來此閑坐啊?”
鐵拐李等人聞言,俱是一臉晦氣,隻見鐵拐李尷尬道:“我們來此已有些時日了!我們因為在下界被一位佛陀打傷,所以來此求老師賜藥療傷。”
七個人打鬥別人一個,尚有四人被打成重傷,差點身殞,實在有點丟臉。玄都與老子一般,學的是清淡無為,一直窩在丹房煉藥,哪知下界近來發生之事,聽到鐵拐李之言,他不由失聲道:“難道我們玄門與佛門之間的仇隙已然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九靈元聖見到玄都不知個中詳情,忙不迭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其中自然添油加醋把佛教述說地一無是處,反正那佛教眾人都是逆天行事。玄都聽到九靈元聖如此一說,頓時覺得老子吩咐的事與此有關,他正沉吟著是否把這事告知中洞六仙之時,老子座下道童行了過來,對鐵拐李七人施禮道:“老爺召見七位師叔,還請師叔隨我前去。”
玄都聽道童之言,立時知道老子之意,當下和鐵拐李七人別過,直向下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