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重得陣圖,玄佛言和(1 / 3)

龍女目送著木吒離去,直至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為止,而她清秀的臉龐上早已淌過兩道淚痕,鳳眼淚盈滿框。慈航道行高深,曾經曆過無數劫難,看慣了人世的緣聚緣散,早已磨煉出一個牢不可破的道心,心底縱使有一絲情感也是稍縱即逝,自然不會如龍女一般喜怒哀愁形於色。

慈航見龍女一臉傷感,嘴裏低聲說了一聲“癡兒”,接著玉手拔出清淨瓶中的楊柳枝,沾著先天靈水灑在龍女額頭之上。這水也不是凡水,乃是天地初開之時形成的靈水,天地間也隻有幾位聖人手中才存有。這水可以清心靜氣、驅髒除垢,更是使死物變活,衍生無限生機,可以說神奇無比。當年五莊觀鎮元子被毀的人參果樹,便是被此水重續生機。

龍女受淨水一遍洗漱,立即感到一陣神清氣爽,道心裏的浮動頓時盡數祛除開去。龍女回過神來,稽首念了句無量天尊,再一臉忐忑地瞧向慈航,卻見慈航正雙目炯炯有神地凝視著前方,那正是金靈聖母四位截教門人。這時,慈航忽的微一頜首,卻是向金靈幾人打招呼,顯然是截教幾人已發現她們在旁邊。不待龍女多思,就在她一愣神間,慈航道聲“無量天尊!”,腳下蓮台頓生,霎時帶著兩人向三十三天快速飛去。

虯首仙、靈牙仙兩人看到慈航身影,心中怨氣大起,恨不得上前把她狠狠折磨一番,之後再挫骨揚灰方才解恨。金靈聖母見狀,忙不迭開解道:“慈航雖然在殷商封神大戰時,借機把金光仙師弟禁錮為坐騎,奴隸千載,但她與你倆卻是沒什麼因果,你們切不可怨恨於她,無端壞了修行!再者,慈航如今返歸玄門,我們若為難於她,引起元始師伯不滿,卻是使老師為難。”

虯首仙聞言一愣,那靈牙仙大訝,隨即忿怒道:“這慈航時男時女便罷了,卻又反複無常,把背師叛教當作家常便飯,真正是不為人子。”

這話把他對慈航的怨恨顯露無疑,也有點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味道,畢竟能被幾位聖人同時看重也是一種時運。金靈心下暗忖,大劫之中趨吉避凶本就無可厚非,你又何必執著不放?當下,金靈勸告道:“慈航之事說不定是元始師伯一手安排的,我們可不能在人後妄自議論聖人對錯,以免突遭劫難,落得天譴身殞!你們可要記住了!”

金靈最後一句話說得很是嚴厲,頓把關羽三人嚇了一跳,全都不約而同地點頭應允。關羽才入截教教門,自然唯金靈馬首是瞻,但虯首仙、靈牙仙對此很不以為然,兩人相互交換一個眼色,暗自打定主意,待會合金光仙之後,三人再尋機找慈航、普賢、文殊算賬。他倆一番眼神,如何能瞞過金靈聖母,隻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氣數不旺,半點強求不得。她也隻能歎氣一聲作罷。

三十三天外媧皇宮,人族聖母女媧娘娘正端坐雲床,津津有味地看著下界的爭鬥。聖人不滅不垢,漫長的歲月中,也隻有這些事兒才能引起他們的興趣。畫麵裏正是黃清比鬥接引的場景,女媧看著時,忽然心神一動,立時站了起來,暗自躊躇一會,便有了決定。隻見女媧喚來彩雲童子,吩咐道:“若是待會那準提聖人前來,你便告之我今日不在,到火雲宮三聖那朝見去了。”

彩雲童子聽得囑咐,忙領命退卻,這時突又聽到女媧說道:“慢著,你不用去了!”

彩雲童子聞言正是不解,便聽到宮門外守門仙童傳話道:“稟報娘娘,方寸山三星洞準提聖人正在門外求見。”

女媧既知事已至此,躲之不及,便吩咐仙將打開宮門,仙童侍女隨侍左右,擺駕把準提迎了進來。兩人進得媧皇宮,坐定蒲團,隻是相互拉扯了一下瑣屑之事,卻是誰也沒有進入正題。女媧正自為準提的來訪傷著腦筋,這一下反而甚合其意,她心下思忖:“我正為難著,該借何托辭來推拖此事,你不提起來意,我也就迷糊應付一下便是。”

準提與女媧談論了一下悟道修行,多時都不見女媧出言相問自己來意,便知女媧這是想置身事外。女媧的如意算盤,準提自然不會準許,他說著說著,忽然低聲歎息一下,似有無數心事一般。女媧知道這是準提想她開口詢問,好借機道明緣由,但女媧偏偏裝傻充愣,就是緊閉金口,不提幫忙之事。準提見狀,甚是無奈,他倒也光棍得很,幹脆挑明道:“娘娘,貧道此次前來,實是有事相求。”

“哦,不知道友所為何事?難不成這世上竟還有我們聖人不能為之之事?”女媧聞言,煞是驚奇道。“不能為之而為之,道友卻是不智,此不過徒費功夫罷了!”

此言顯然是女媧的推托之詞,明白告訴準提,非是不能,乃是不願出手相幫,徒惹下因果。準提道:“若是我佛教遭此厄難而式微,人間從此盡是四清信徒,娘娘這人教聖母怕是也變得名不符實了。”

這話說到了女媧的痛處,老子搶了她的人教教主之位,她雖嘴上不說,心下到底還是有些不喜,隻是以已成定局,天意活該如此,她無可奈何罷了。不過,不喜歸不喜,女媧還是清醒著,這無量量劫糾紛,她實在不想卷入裏麵。隻聽女媧說道:“所謂信我者,恒信;不信我者,不可強求。我們追求鴻鈞大道,這些身外物事卻是大道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