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鏵深邃的眼眸微眯,薄唇輕啟,溢出磁性的嗓音,“我相信你話裏的真實性,但同樣,我也不會原諒你。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對付你,如果你還想回賓州發展,我沒有意見。”
顧晨鏵嘴上說著不原諒,其實他並沒有再計較了。
我知道他是因為感激,感激陸誌景那天晚上救了我,也感激他沒有真的做壞事。
陸誌景自然能體會到顧晨鏵話裏的意思,他很驚喜,收回了手,笑著搖了搖頭,“不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去賓州,繁華的大都市很好,卻讓我迷失了自我。我在這裏現在挺好的,祝你們永遠幸福。”
“那是自然。”顧晨鏵點了點頭,抱著兒子牽著我轉身離去。
“你們可以幫我帶句話給李玉嬌嗎?”陸誌景突然又道。
我停下了腳步,“帶什麼話?”
“如果她願意過平凡的生活,讓她來找我。”陸誌景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
我點了點頭,“好,我幫你帶到。”
李玉嬌很愛陸誌景,陸誌景愛不愛李玉嬌我不知道,就剛剛他說這話,我也沒見到他眼裏有感情,或者隻是因為覺得之前做得過分了些,想彌補吧。
其實我想說,沒有感情就算在一起也是彌補不了的。但或者人家喜歡呢?畢竟感情的事,從來都輪不到第三人廢話!
這一趟真的是沒有白回來,收獲良多。
我的心結被徹底解開,我與顧晨鏵終於可以幸福地走向這場遲到了四年的婚禮。
我們接了父母到賓州,我是想讓他們也可以在賓州養老,父親不再對我怒目相待,我才發現,他真的老了,母親更是,滿頭花白。我意識到,他們能陪我的時日不會太多了。
子欲養,而親不待。
我不想讓這句話應在我身上。
顧晨鏵專為他們安排了一處很適合養老的宅院,麵積很廣,靠圍牆的地方被砌了起來,填上土,可以種些花花草草,也可以閑來無事種點蔬菜打發時間,我父母本來不同意在賓州的,但入住後覺得很是方便,便也不再說要回去邊鎮的話。
快到婚禮時,裴瑜來到了我們家,送了一件漂亮的玉器,祝福我與顧晨鏵圓滿。
他隻呆一會兒就離開了。
我看著裴瑜的背影歎息,白沫依然沒有消息,她比我更狠,一走這麼多年,真的是沒想過回來看看。不過也怪裴瑜,當年傷她太深。
但現在看到裴瑜單了這麼多年,人也變得越來越冷漠,我還是為他們感到可惜。
我拿了手機給白沫原來的手機號發去了信息,‘我後天的婚禮,你來嘛?還有,不想看看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嗎?’
信息顯示發送成功,我隨即撥了回去,卻是和以前的每一次那般,顯示已關機。
我能想象,這個號碼被裴瑜撥了多少次,怕是都被撥膩了。
所有的信息不過石沉大海。
很快,迎來了婚禮。
爺爺真的從英國回來了,送他來的隻有顧晨鏵的叔叔,並且說隻是送爺爺回來和參加婚禮,婚禮後他便會啟程回去,爺爺將呆在賓州不走了。這個消息讓我和顧晨鏵分為開心,感歎還是兒子有魅力,他老子辦不到的事情,他不費吹灰之力完成了。
婚禮當天,賓州唯一的一家六星級酒店被裝飾得極為喜慶。
現場的所有鮮花都是從國外空運回來的,布滿了每個角落,清香四溢,讓人跟著神清氣爽。
我頭天宿在父母的宅院裏,第二天一大早便被母親叫了起來,開始梳妝打扮,婚紗是四年前訂製的那套,是我要求的,四年前便該穿上的美麗婚紗,我終於穿在了身上。
大小依然合適,就像我與顧晨鏵的愛情,不會因為時間流逝,而有所改變。
顧晨鏵今天穿的是一套和我婚紗匹配的手工製治純白燕尾服,顯得整個人更加的俊朗。
到酒店門口,顧晨鏵先下車,對我伸出了手。我將手伸了出去,剛搭上顧晨鏵的大手,周圍的閃光燈便不停閃爍。
神秘的顧夫人,讓顧晨鏵發聲這輩子最愛的人,即將揭曉廬山真麵目,媒體是興奮的。
終於成為顧晨鏵的新娘,我內心很是激動,但我的視線在落到顧晨鏵的眸光中時,漸漸淡定了下來,有他在,那便是安定。
我緩緩踏出車身,站在顧晨鏵的身旁,站在眾人的麵前。
有那麼一瞬,周圍一片寂靜,隨後是不約而同的驚訝聲,再然後便是不停響起的快門聲。
顧晨鏵笑了,我也笑了,我們想要的目的達到了。
婚禮有條不紊的進行,我在父親的護送下,走向紅毯另一端的男人。
隻是父親將我的手放進顧晨鏵的掌中時,場麵出現了騷動。
在台下觀禮的裴瑜突然站了起來,臉上的激動讓他那張常年冷漠的臉變得有了幾分人情味,他飛快跳過我們所在的紅毯高台,奔向另一端的角落,如同森林之王,那般迅猛。
媒體還以為裴瑜是搶婚來著,都舉起了相機,因為他是直直向我們衝過來的。然而快門還沒按下去,卻發現他已越過了高台,跑向了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