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光年看了眼屏幕,是家裏的座機。
電話接通,張媽的聲音傳了過來:“先生,少夫人早晨出去以後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手機怎麼也打不通。”
“你說什麼!”慕光年渾身一震。
“少夫人她出去一直沒回來。”
張媽戰戰兢兢的將話說完,聽筒裏,便傳來了忙音聲。
慕光年幾乎都沒來得及在淩深病房裏多做停留,而是直接跑了出去。
一邊跑,一邊給陸禦寒打電話。
這時,陸禦寒的電話剛好播了過來。
“光年,盛夏她可能出事了。”陸禦寒說:“蘇奕博剛才打電話來說,盛夏早晨讓他準備直升機去h城,中途飛機爆炸,盛夏下落不明”
“啪”的一聲,手機從慕光年手中掉落在地麵上。
他腳步猛地頓住,雙腿猶如灌了鉛一般,寸步難行。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的這麼突然。
一連幾天,慕光年都讓人尋找盛夏,自己則是事故地點。
空曠的草地裏,一片廢區。除了直升機殘留的碎渣,便是兩具屍體,一男一女。
女的那一具,dna顯示報告是盛夏的。
“你還是不願意放棄嗎?她都死了!”陸禦寒立在他身側。
“我不信,她會這麼死去。”慕光年自顧自的說道,整個人猶如一座雕像,就那麼站著。
身上的衣服早已沾滿灰塵,眼底布滿血絲,頭發也無比淩亂。
陸禦寒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慕光年。
甚至可以說,慕光年不該如此。
“你知道嗎?那個孩子真的是我的,我沒想到會是我的,從來沒有想過。”他說:“他並非不忠,是我誤會了她。也是因為我的原因,她才受了那麼多苦。禦寒,你懂那種悔恨卻無能為力的滋味嗎?這個消息,我不敢告訴淩深,我沒有勇氣,因為我早已是個罪人!”
聽著慕光年的話,陸禦寒心口滿是複雜。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句:“與其懺悔,不如想想怎麼對付慕北城和祁顏,畢竟從那次以後,他們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話落,慕光年終於有了些許反應。
他笑了笑,眼底掠過一抹暗芒:“是啊,是該收拾他們了。”
-
兩年後。
倫敦某家精神病院裏的公園裏。
“兩年了,你還沒有走出來嗎?”蘇奕博淡笑著看著身側穿著病號服的女人。
“為什麼一定要走出來?裝病不好嗎?”女人揚起下巴,星眸微微閃爍了兩下。
“可是盛夏,我等不了那麼久了。你難道就一點也不想嫁給我?”蘇奕博麵露焦急,和煦的聲音帶著緊張。
盛夏斜了他一記,唇角扯出一抹淡笑,“你應該擁有更好的。”
“可是我隻喜歡你。”
“這隻是表麵。你喜歡的,是財勢,畢竟你不是已經拿下了整個蘇氏了嗎?”盛夏說:“總有一天,你會遇到更好的。”
“有關於慕光年的事情,你想聽嗎?”蘇奕博笑了笑,避開盛夏的那句‘會遇到更好的’,說道:“他這些年,對盛謙很好,將盛世帶上了一個更高的領域,但他並未娶妻甚至不近女色其實,我覺得你們很合適”
不知怎的,盛夏眼眶忽然一熱,眼淚像是在眼眶裏打著轉。
即使,她這兩年刻意不去打聽有關於慕光年的事情,但多多少少會從蘇奕博口中得知一些。
而當年的飛機墜毀,是他刻意安排的,為的就是不讓慕光年起疑,讓她安心離開淩城。
剛來倫敦時,她什麼都不適應甚至一度抑鬱。
後來,感覺到精神狠恍惚,於是她選擇住進的精神病院。
哪怕這裏很多瘋子,可也有不少是裝瘋的。
因為,人何必過的太明白。
身前忽然多出陰影,將她麵前的陽光籠罩。
她的思緒頓時收回,抬眼那張午夜夢回裏,常常出現的一張臉。
而他的身側,站著約莫七歲的小男孩。
視線陡然變的模糊,她幾乎都看到兩人臉上的神情,甚至也不曾發現,她身旁的蘇奕博早已悄然退場。
“該回家了。”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際響起。
鼻尖猛地酸澀了一下,她輕輕笑了一聲,忽然伸手抱住了盛謙。
這兩年,她覺得最對不起的,是盛謙。
被她忽然抱住,盛謙身體僵住,卻按照慕光年的吩咐,輕聲道:“媽媽,該回家了。”
盛謙的話,像是一記猛藥,讓她淚水落了下來,卻也重重的點了點頭。
其實,她也曾無數次幻象過見麵後的對話和態度。
可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她會因為盛謙的一句“媽媽”,而輕易答應。
但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總會舍不得,放不下。